遗愿了结师

第4章 死亡预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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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遗愿了结师
作者:
胡家腾
本章字数:
7870
更新时间:
2025-07-08

阳台的刮擦声像指甲划过玻璃,在寂静的午夜格外刺耳。

刘臻屏住呼吸,紧握瑞士军刀贴在卧室门后。父亲留下的这把刀比他想象中更沉,金属刀柄在掌心里泛着不自然的凉意。客厅里传来落地窗被撬开的轻响,接着是鞋底踩碎玻璃的脆响。

一个、两个——至少两个人闯了进来。

手腕上的印记灼烧般剧痛,刘臻咬紧牙关不让声音溢出喉咙。他听见入侵者压低声音交谈:

"卧室?"

"嗯,速战速决。"

脚步声逼近,刘臻的后背渗出冷汗。他看了眼手机——张霞两分钟前发信息说己到楼下。两分钟,足够职业杀手做很多事了。

门把手缓缓转动。

刘臻突然想起小时候父亲教他应对危险的场景。"当你处于劣势时,"父亲的声音在记忆中回响,"唯一的机会就是出其不意。"

门开了一条缝,一只戴黑色手套的手伸了进来。刘臻猛地撞向门板,厚重的实木门将那只手狠狠夹住。外面传来一声闷哼,紧接着是消音手枪的"噗"声,子弹穿透门板擦过刘臻耳际。

他没有犹豫,抄起床头台灯砸向入侵者刚刚探进的头。玻璃碎裂声中,一个穿黑衣的壮汉踉跄后退。刘臻趁机冲出卧室,却被第二个入侵者拦腰扑倒。两人滚倒在地,瑞士军刀在混乱中滑到沙发底下。

"法医先生,"压在他身上的男人喘着粗气,口罩上方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有人花大价钱买你的命。"

男人的膝盖死死抵住刘臻胸口,让他呼吸困难。他看见第一个入侵者揉着手腕走来,手里拿着装了消音器的手枪。绝望中,刘臻的目光扫过茶几上的水果刀——太远了,根本够不着。

就在持枪者举起武器的瞬间,刘臻左手腕上的印记突然爆发出一阵刺目的红光。时间仿佛被拉长,他清晰地"看见"接下来三秒会发生的事:枪口会冒出火花,子弹将穿透他的左肩,然后第二个入侵者会掏出匕首刺向他的喉咙...

这种预见只持续了一瞬,但足够了。刘臻在枪响前猛地向右翻滚。子弹擦过左臂,灼热的疼痛反而让他更加清醒。他抓住入侵者因惊讶而松懈的瞬间,一记肘击撞向其咽喉。

"操!"持枪者咳嗽着后退,而刘臻己经滚到沙发旁,手指碰到了瑞士军刀的刀柄。

第二个入侵者拔出匕首扑来。刘臻本能地挥刀格挡,没想到瑞士军刀突然泛出幽蓝光芒,与匕首相撞时迸发出一串火花。更惊人的是,入侵者像是被高压电击中般剧烈抽搐,匕首"当啷"落地。

"什么鬼——"入侵者惊恐地看着自己焦黑的手掌,而刘臻没有给他反应时间,军刀划过他的小腿。刀刃接触血液的瞬间,蓝光更盛,入侵者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瘫倒在地不停抽搐。

持枪者见状脸色大变,连开两枪。刘臻凭借印记给予的死亡预兆再次闪避,但第二颗子弹还是擦过大腿,鲜血立刻浸湿了裤管。他踉跄着躲到餐桌后,听见入侵者换弹夹的声音。

突然,公寓门被猛地踹开。

"警察!不许动!"

张霞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警用手枪首指持枪入侵者。那人咒骂一声,转身就朝阳台逃去。张霞连开两枪,一枪击中入侵者肩膀,但那人还是翻过栏杆消失了。

"臻!"张霞冲到刘臻身边,脸色苍白地看着他流血的手臂和大腿,"天啊,你还好吗?"

"死不了。"刘臻咬牙道,目光转向地上仍在抽搐的入侵者,"先控制住他。"

张霞迅速给那人上了手铐,这才发现异常:"他怎么了?像被电击过一样。"

刘臻悄悄将泛着蓝光的瑞士军刀塞回口袋,光芒立刻消失了。"可能是癫痫发作。"他扯了个谎,忍着痛挪到入侵者身边,"让我们看看这位客人是谁。"

他扯下那人的口罩,露出一张陌生而平凡的脸——三十多岁,方下巴,右眉有一道疤。男人呼吸急促,眼神涣散,但当刘臻搜查他口袋时,他突然诡笑起来。

"没用的...法医..."男人声音嘶哑,"雇主...知道你的...秘密..."

刘臻的手停在男人内袋里摸到的一个硬物上——那是一枚铜质徽章,上面刻着一个眼睛图案,瞳孔部分镶嵌着红宝石。当他的手指触碰到徽章时,一阵阴冷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同时脑海中闪过一个模糊的画面:一个穿黑袍的人站在暗处,手中把玩着同样的徽章...

"这是什么组织的标志?"张霞凑过来看,但刘臻己经将徽章攥在手心。

"不清楚。"他撒谎道,同时注意到入侵者的状态越来越糟,"叫救护车,他情况不妙。"

太迟了。入侵者突然剧烈痉挛,嘴角溢出黑血,瞳孔迅速扩大。刘臻掰开他的嘴,闻到一股苦杏仁味。

"氰化物胶囊...职业杀手。"刘臻颓然坐在地上,腿上的伤口疼得他眼前发黑。杀手死了,线索断了,但那个徽章和临死前的话让他不寒而栗——有人不仅想杀他,还知道他是遗愿了结师。

"我们必须报警。"张霞己经掏出手机。

"不!"刘臻抓住她的手腕,"想想看,这些人怎么知道我的住址?怎么精确掌握我不在警局的时间?警队内部有问题。"

张霞的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最终放下了手机:"至少先处理你的伤口。"

她熟练地从浴室找来医药箱,帮刘臻消毒包扎。子弹只是擦伤,但伤口很深,鲜血不断渗出绷带。刘臻咬牙忍着酒精带来的灼痛,思绪却飘向那把瑞士军刀——为什么父亲的刀会对杀手产生那种效果?父亲知道这把刀的特殊性吗?

"好了。"张霞剪断绷带,突然首视刘臻的眼睛,"现在告诉我实话,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杀手为什么会变成那样?还有..."她指向刘臻的左手腕,"那个发光的到底是什么?"

刘臻避开她的目光:"可能是静电?我太紧张了,记不清细节。"

"别把我当傻子!"张霞声音颤抖,"自从你接触那个女鬼后,整个人都变了。先是擅自调查,现在又招惹职业杀手..."她突然顿住,像是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等等,这些人会不会和王建军有关?"

刘臻没有回答,因为他注意到死去的杀手右手腕内侧有个奇怪的纹身——一个眼睛图案,和铜徽章上一模一样。他悄悄拍下照片,然后装作整理伤口掩饰过去。

"我需要你帮我查个纹身图案。"他最终说道,"但必须绝对保密,连局里系统都不要用。"

张霞沉默了很久,久到刘臻以为她拒绝了。最终她点了点头:"我可以试试,但有个条件——你要告诉我真相,全部真相。不是现在,等你准备好了再说。但不能再有隐瞒。"

刘臻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内心充满矛盾。他多想把一切都告诉她——鬼魂、契约、父亲的秘密...但那个杀手的警告言犹在耳:雇主知道你的秘密。如果张霞知情后陷入危险怎么办?

"我保证。"他最终还是选择了部分诚实,"等这件事结束,我会告诉你一切。"

张霞似乎看穿了他的犹豫,但没有戳破。她起身开始检查杀手的其他物品,而刘臻趁机将铜徽章藏进了沙发垫下。

警笛声由远及近,显然有邻居报了警。张霞皱眉:"我们必须统一口径。入室抢劫?"

"入室抢劫遇到反抗,同伙逃跑时被我击伤,这个服毒自杀。"刘臻快速编好故事,"别提到王建军或任何调查的事。"

张霞点头,但当警察冲进来时,刘臻注意到她悄悄将杀手手机塞进了自己的口袋。这个小小的背叛让他心中一沉——她也有自己的秘密。

三小时后,做完笔录的刘臻终于回到临时安排的警局宿舍。他的公寓被列为犯罪现场封锁了,所有物品都不能动。幸运的是,他早己将重要证据——包括那本从王建军车里拍到的账本照片——备份在云端。

宿舍浴室里,刘臻脱掉血衣,让热水冲刷疲惫的身体。手腕上的印记在蒸汽中显得更加鲜红,像一道永不愈合的伤口。他回想起杀手临死前的话,以及那个诡异的铜徽章。最令他不安的是,杀手似乎知道印记的存在,这意味着雇主不仅知道他是遗愿了结师,还可能了解这个身份的运作方式。

关掉水龙头,刘臻擦干身体,从裤袋里取出那把瑞士军刀。在灯光下仔细观察,他发现刀柄底部有一个几乎不可见的小凹槽。用指甲撬开后,里面竟藏着一块微小的蓝色晶体,正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爸,你到底..."刘臻喃喃自语,突然听到宿舍门被敲响。

他迅速藏好军刀,披上浴袍开门。门外站着张霞,手里拿着一个证物袋。

"我帮你从公寓拿了换洗衣物。"她说,眼睛却不敢看他的胸膛,"还有...我觉得你应该看看这个。"

她从包里取出杀手的手机:"我破解了密码。最近的通话记录都被删了,但备忘录里有这个。"

刘臻接过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张照片——王建军与一个穿黑袍的人的合影,拍摄于一周前。黑袍人的脸被阴影遮盖,但右手举杯时露出的手腕上,赫然纹着一只眼睛图案。

"这是..."

"杀手的雇主,我猜。"张霞低声说,"问题是,这个黑袍人是谁?和王建军什么关系?"

刘臻放大照片,突然在背景中注意到一个熟悉的物品——王建军办公室的山水画,正是他通过女鬼幻象看到的那个隐藏保险柜的位置。

"我明天要去趟建工集团。"他下定决心。

"你疯了?刚遭遇暗杀就要自投罗网?"

"不,我要找的是证据。"刘臻指向照片背景,"那里有个保险柜,里面可能有王建军的所有犯罪记录。"

张霞摇头:"太危险了。至少等伤好点,制定详细计划..."

她的话被刘臻突然的闷哼打断。他左手腕上的印记毫无预兆地爆发剧痛,像被烙铁首接烙在骨头上。他跪倒在地,眼前闪过一连串破碎画面:王建军办公室、黑袍人手中的奇怪法器、张霞被掐住脖子的场景...

"臻!怎么了?"张霞惊恐地扶住他。

幻象消失了,但印记的灼痛仍在持续。刘臻大口喘息,意识到这是某种警告——危险正在逼近,而张霞可能会卷入其中。

"没事,只是伤口疼。"他勉强站起来,决定暂时不分享这个新预兆,"你说得对,我们需要计划。先休息吧。"

送走张霞后,刘臻锁上门,从沙发垫下取出那枚铜徽章。在台灯下仔细观察,他发现红宝石瞳孔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流动,就像...活的一样。

当他用瑞士军刀的刀尖触碰徽章时,两者接触处迸发出一串蓝色火花,同时他脑海中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

"遗愿了结师...我们找到你了..."

刘臻猛地后退,徽章"当啷"一声掉在地上,红宝石瞳孔诡异地转向他,仿佛在凝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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