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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难道他不是一觉醒来就变成猫的，否则如何解释自己的身体躺在家里，需要靠着机器维持着生命体征。
那崔女士呢？
他的母亲……
程烁首愣愣地通过门缝注视着里面的自己，眼前的一切让他的大脑有些宕机。
有只大手很轻地抚摸了一下他的脑袋，是陆淮之。
随后他被陆淮之抱着一点点靠近了自己的身体。
陆淮之伸手想要触碰，后又落寞地收回了手。
这种以第三方视角近距离观察着自己的身体，实在是让程烁有些瘆得慌。
那感觉跟死后灵魂出窍，看着自己躺在床上的尸体有什么区别？
区别就是床上这个，靠着仪器吊着命，还没死。
一人一猫就这样静静地站在一旁注视着床上安详躺着的少年。
程烁很快反应过来，他的身体以这样的形式躺在这儿，皮肤苍白没有血色，肌肉也萎缩的厉害。
很明显，这并不是短时间内就可以形成的。
就在这时，房间外传来了说话声，声音很耳熟。
小猫脸上一喜，是崔女士！
程烁抖着胡子便想跳下去找她，刚一发力，爪子连通着后脖颈儿便被一只大手抓住。
他哀怨的仰头看向罪魁祸首——陆淮之。
只见他面不改色地拎着小猫侧身，在崔宣陶出现的那刻闪身躲进隔间。
说是隔间，其实就是程烁当年为了方便玩儿，单独隔里出来的一间连着卧室的游戏房。
里面空间很大，放了张两米宽的榻榻米，进门后的右手边摆满了一整面墙的手办、娃娃、还有各种的游戏机。
或许是拉上窗帘的缘故，整个房间内显得昏暗静谧。
因此外头的交谈声便格外明显。
与崔女士一同进来的还有两人，听声音，其中一位是林子瑜，另一位则是名医生，程烁并不认识。
“kyrie先生，烁儿他最近身体如何了？”崔宣陶问。
“崔女士，我非常能理解你的心情，但很抱歉，脑干内神经元大量死亡，与脑死亡无异。”那名叫kyrie的医生叹息一口气，“在下也无能为力。”
隔着一扇门，程烁看不到崔女士的表情，只能从那颤抖的声音中感受出她的无助与麻木。
“真的……醒不过来了嘛？”似乎是听过太多相似的回答，崔宣陶不死心地想要确认。
那样子像是一名绝望的囚徒，妄想从判官的口中听到另类的判词。
只需要说一句“能”，便能燃起无限希望。
这种自欺欺人的行为，Kyrie是无法理解的，他一板一眼地道：“抱歉，确实醒……”
“醒的过来！”话没说完便被一旁的林子瑜打断，“就是不知道具体时间，是吧！”
面对林子瑜挤眉弄眼的暗示，Kyrie不解，但还是下意识附合：“啊，确实有可能醒过来……”但那概率弱到可以忽略不计。
后面这话，Kyrie没说出来，他算是看明白了，今日林子瑜请他过来，只是让他起到一个心理安慰的作用。
而隔间内的程烁听到脑死亡时，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首到这一刻，他才真的对自己从植物人变成猫这件事情有了实感。
脑死亡，意味着他可能永远回不去自己的身体，就算是回去了，搞不好也是植物人的状态。
程烁的情绪在瞬间变得低迷。
怎么办，难道他真的永远沦为一只小猫了嘛？
还是陆淮之的猫。
就在他即将放弃抵抗，乖乖认命当一只废物小猫时，外面的崔女士说话了。
她的声音不大，可隔着一扇门还是被程烁听得分明。
“我也相信，我的小烁会醒过来的。”
程烁攥着衣角的爪子不自觉松开，此刻的他迫切地想要见到崔女士，像以往犯错后那般，抱着她撒娇卖乖。
没尝试过的事情，为什么要自怨自哀，人都能变成猫，植物人醒过来也不是什么难以做到的事儿。
想到这儿他倏地张口咬上陆淮之的手腕，速度快狠准，在陆淮之下意识松手的同时奋力挣脱落地。
陆淮之轻“嘶”一声，他垂眸看着手腕上的两颗小猫牙印，没有动作。
隔间的门是隐藏式的，自己家里程烁再熟悉不过，他跳起来找到着力点往外推。
门“咯吱”一下开了，只不过是被人从外打开的。
视野蓦地清明，程烁抬头看清了帮忙开门的那人——崔女士！
心下欢喜，他摇着尾巴便往人怀里扑。
崔宣陶：“！！！”
面对这突然向自己窜过来的大耗子，崔宣陶愣神一瞬往后退。
原本木然的脸上惊惧一闪而过，在看清那黄色的一团是只橘黄色的小猫后，她疑惑地皱眉。
此时西周都静地可怕，早在小猫蹦出来的那一刻，林子瑜便紧张地扣着屏住呼吸。
随后一道修长的人影出现，从昏暗内走出来。
原来如此，崔宣陶突然变了脸色，猛地上前抓住那人的衣领。
“陆淮之？谁让你来这儿的！”
陆淮之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此时的情景说什么都是徒劳。
他闭上嘴，目光越过面前的女人，朝她身后的林子瑜睨了一眼。
林子瑜：“……”
他就知道，事情不简单，项目不好拿啊！
赶紧上前将两人分开，林子瑜扶着脸色难看的崔宣陶开导：“崔姨，今儿这个日子，您别太生气，气坏了身子小烁会心疼的。”
“是啊，连生日他都不肯放过烁儿。”崔宣陶的声音凄厉又语无伦次，“三年了，都是因为你！”
她声嘶力竭地吼道：“滚啊，别出现在我家！”
程烁睫毛颤了颤，三年？是说他其实己经变成植物人在床上躺了三年了嘛？
他看见崔女士痛苦地捂住脸，有泪水从指缝中流出，
想要上前安慰，当迈出脚时，他犹豫了。
自己现在只是一只小猫，没有能力，也没有身份。
就这样贸然地坦白自己，如果后面自己回到原身体里，还是植物人，那不是让崔女士白高兴一场嘛。
“喵呜——”
他收回迈出的爪子，垂着尾巴小心翼翼地冲崔宣陶唤了一声，旋即恋恋不舍地后退靠近陆淮之。
抱歉崔女士，现在并不是坦白的最佳时间，他暂时性地呆在陆淮之身边会更方便。
林子瑜将浑身颤抖的崔宣陶扶到一旁坐着，他很快的冲陆淮之使了个眼色。
先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