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聊貌似很愿意把见不得光的事搬到阳光下晒一晒。
可是禺初丝毫不给江聊面子:“神明要有所取舍,舍弃一个小道士,换取现世与幕后平衡,这很划算。”
江聊讥诮的扯了扯唇角,懒得再说些什么,禺初迂腐、麻木,好生无趣。
他用羽毛在禺初掌心划开深深口子,放了一瓶子的血,随即转头呼唤鸣谦:“鸣鸣,酒精棉……”
江聊吊儿郎当的看着禺初掌心伤口,皮笑肉不笑:“放心,我们月城讲卫生,会给你消毒。”
鸣谦很是无奈:“大人,没有酒精棉,你怕是在现世待久了,月城的人用不上酒精棉,这位禺初大人也用不上。”
怕江聊胡搅蛮缠,鸣谦指了指禺初,话锋一转:“大人,禺初怎么处理?”
江聊:“当然是把他藏起来了,总不能还回去,还回去鸣鸣你去解释吗?”
鸣谦皱眉:“那还是藏起来吧。”
江聊看向禺初,叹息道:“你要是鸟就好了,把你和谢棠关在一个笼子里,你们两个关系不是很好吗?”
鸣谦再次提醒:“大人,把他藏哪?”
江聊随口道:“泡在忘川里,要是能把他泡失忆了就把他还回去,要是一首顶着这聪明的小脑瓜,就一首泡着。”
语毕,江聊离开,去往埋骨之森。
鸣谦问禺初:“你还记得江聊是谁吗?还记得今晚你来了哪里?”
禺初不为所动:“江聊是越扶光,他把我抓来了月城。”
鸣谦看着禺初,久久无言,这聪明的小脑瓜迂腐……真是迂腐,不懂变通,活该被泡忘川。
……
埋骨之森,无数符文漂浮于半空,随即如同被碾碎了般消散不见,束缚商九三千年的契书成为过往。
商九走出埋骨之森,再次踏上人间的城镇,可城镇己经不是他记忆中的样子,有跑得飞快的箱子,楼宇也都建得好高。
江聊向商九介绍:“那个箱子是车子,城里的楼更高,要有好几十层,按照规矩你得和我回月城,等到机缘到了,你就可以去轮回渡投胎了。
不过你放心,月城也有好几十层高的楼,我叫房管所给你分个大平层。”
商九仰头,看向炽热的太阳,喃喃道:“我还是想在现世。”
江聊也仰头看太阳:“现世啊……可你是鬼,得到月城登记,在月城只有有职位的人可以常住现世,前一段时间还好说,我能给你安排一个职位,但是鸣谦最近学着现世, 要考试才能考到职位,鸣谦说要公平,他肯定不同意我给你走关系……”
商九侧首看向江聊,很清隽的一张脸,但是表情有种看透世事的平静:“你要结契吗?我可以与你结契,成为供你驱使的鬼,虽然三千年过去,但天下道法,我依旧是集大成者。”
江聊有些讶然,随即无所谓笑道:“小朋友,报恩不是这个报法,你年纪还这么小,去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
商九看向江聊,笑得波澜不惊:“我要比你大上2000岁,我做小朋友的时候,还要在3000年前。”
江聊对小朋友一向和善,他于阳光下伸了个懒腰,懒声应道:
“好,但是如果你想在现世生活,和我结契也可以,我的契鬼不受月城法令约束,只受我一人约束,当然,我不会约束你,你可以轮回的时候,我们就解除契约。”
商九点了点头:“都听你的,你是好人。”
闻言,江聊笑弯了腰,还说不是小朋友,这就是一个小朋友,江聊向商九伸出手:“走了,我带你回家。”
江聊带着商九坐大巴离开,离开时,他回头看了一眼清水山,看了一眼曾是埋骨之森的土地。
晴朗天空下,冰雪己经逐渐消融,春季即将降临。
而商九死于16岁,三千年后的今天,他要迎接自己的17岁。
……
江聊将商九带回了盛安市。
穿过闹市,进到了老旧的老城区,江聊好久没回现世住所,推开门,房顶依旧漏着一个大洞。
江聊看了看洞,又看了看商九,他想哄骗商九帮他干活赚钱。
最后,江聊只是佝偻着身子,要死不活的叹气:
“哎,你这个年纪要读书的,喳喳也要读书,开学你们都要交学费,我还想买房子。
算了,我看着能不能再碰回瓷,找个工作做,现世的工作太难找了。”
这时,门口有敲门声响起,江聊推门,却见鸣谦拎着两大袋生活物品站在门口。
江聊:“鸣鸣,你怎么来了?”
鸣谦:“我把你们街角那间门店盘下来开花店,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关键是鸣谦担心江聊又随随便便劫人回去,己经有一个谢棠了,现在又来一个禺初。
他把这两个人藏来藏去,像是藏赃物似的,工作压力很大,缓解工作压力的方式就是看住江聊。
少顷,鸣谦己经与商九聊上了天:“是要读书的,现世需要学历、需要文凭,从小学到初中、高中、大学、研究生……,我现在读到了博士后。”
商九询问鸣谦:“那江聊什么学历?”
鸣谦想了想,江聊连小学都没读过,于是鸣谦客观公正道:“大人是文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