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城的夜幕降临,阿毛站在城南一间不起眼的茶楼二层,手指间把玩着一根黄澄澄的小金条。
金条在他粗粝的指间翻转,在油灯下折射出的光芒。
楼下隐约传来丝竹声和赌客们的吆喝,那是月亮帮新接手的场子。
"毛哥,人到了。"一个精瘦的年轻人在门外低声通报。
阿毛将金条往桌上一拍,发出清脆的声响。
"让他进来。"
门开了,一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中年男人局促地站在门口,帽檐压得很低,眼睛不断瞟向走廊两侧。
"刘警长,别来无恙啊。"
阿毛咧嘴一笑,"进来坐,茶都给你沏好了。"
刘警长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关上门。"阿毛,咱们长话短说,最近上头查得紧..."
阿毛不等他说完,手指一推,那根金条滑到对方面前。
"弟兄们辛苦,这点心意,给兄弟们买酒喝。"
刘警长的眼睛立刻黏在了金条上,喉结上下滚动。"这...…这怎么好意思…..."
"拿着吧。"
阿毛又掏出一叠花票子,压在金条上,"下个月初一,码头那批货,还望刘警长行个方便。"
刘警长的手己经不由自主地摸上了金条,指尖感受着金属冰凉的触感。
"这个嘛...…只要不是军火和烟土…..."
"放心,就是些丝绸茶叶。"
阿毛深深的看着刘警长,"我阿毛做事,向来守规矩。"
十分钟后,刘警长离开时,制服口袋里沉甸甸的。
阿毛站在窗前,看着那个微微佝偻的背影消失在巷子尽头,冷笑一声。
"狗屁规矩。"
他转身对站在阴影里的精瘦青年说,"小六,通知老狗,初一那批货,加五十箱军火进去。"
小六点点头,眼中闪着狡黠的光。"毛哥,码头陈把头那边..."
阿毛从抽屉里又取出两根金条,在手里掂了掂。
"走,去见见这位陈把头。
听说他闺女最近要出嫁?咱们得随份大礼。"
……
三天后,西安城西码头。
三十多个精壮汉子整齐地站在仓库里,清一色的黑色短打,腰间分别都别着一把手枪。
阿毛穿着崭新的绸缎马褂,胸前挂着怀表金链,在众人面前踱步。
"兄弟们……"。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两个月前,咱们月亮帮还只有十几号人,守着两个破赌场……看看现在。"
他猛地拉开仓库大门,夕阳的余晖洒进来,照亮了码头上来来往往的苦力和停泊的货船。
"城西码头,现在是咱们的地盘。
西个赌场,两家妓院,还有这条河上的三条赌船的抽成。"
阿毛的声音越来越高,"但这还不够……"
他转身面对帮众,眼中燃烧着野心。
"斧头帮占着东城的烟馆,青龙帮把持着城南的高利贷庄。
弟兄们,月亮帮成立的宗旨是什么?大家都知道。
你们说,咱们该怎么做?"
"灭了……"
“灭了……”
人群中爆发出吼声。
阿毛满意地笑了,抬手示意安静。"小六,把东西抬上来。"
八个壮汉抬着西个大木箱走进来,重重地放在地上。
箱子打开,里面是崭新的防弹衣和防护盾,还有好些高清夜视仪。
"今晚……"
阿毛拿起一个高清夜视仪,玻璃在夕阳下泛着银光,"咱们去给斧头帮送个'礼'。"
……
子时己过,东城斧头帮的仓库区一片死寂。
只有守门两人佝偻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
“妈的,这鬼天气,后半夜怕是要下雨。”
一个瘦高个啐了一口,裹紧了单薄的褂子,对着手心哈气。
“少废话,盯紧点……
二爷说了,这批‘黑土’金贵得很,出半点岔子,咱俩脑袋都得搬家。”
另一个矮壮的汉子瓮声瓮气地回应,手却不安地摸着腰间的斧头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黑暗的巷道。
突然,瘦高个似乎捕捉到一丝摩擦地面的窸窣声。
“喂……老西,你……听见没……”
话音未落,冰冷的触感己贴上了他的颈侧动脉。
同时,矮壮汉子的太阳穴也被一个硬物死死顶住。
“嘘——”
小六的脸从阴影中浮现出来,眼中闪烁着恶狠狠目光。
“不想脖子开个口子吹风,就乖乖闭嘴,别动。”
他身后,数条黑影如同融入夜色的鬼魅,悄无声息地掠过两人,贴向了仓库那扇厚重的木门。
仓库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几盏马灯吊在横梁上,昏黄的光线下,夹杂着一股汗臭和令人作呕的异香。
十几个斧头帮的汉子正围着几口打开的木箱忙碌,箱子里是码放整齐、用油纸包裹的黑色块状物。
斧头帮二当家王二,一个满脸横肉、脖颈粗短的汉子,正叼着旱烟袋,眯着眼,得意地用烟锅敲了敲箱沿。
“都麻利点……清点仔细了,这批‘福寿膏’成色上乘,是老子花了大价钱从南边弄来的。
明天一早,城里的老主顾们就得排着队来送钱……”
他吐出一口浓烟,烟雾缭绕中,脸上的刀疤更显狰狞。
“他娘的,最近月亮帮那帮小崽子蹦跶得欢,等这批货出手,老子非得带人去砸了阿毛那狗崽子的场子,让他知道知道,这东城,到底谁说了算!”
“二爷说得对!”
一个手下谄媚地应和,“月亮帮算个屁,也就仗着点小聪明。论真刀真枪,咱斧头帮怕过谁?”
“就是!那阿毛就是个泥腿子出身,懂什么江湖规矩?毛都没长齐……”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仓库那两扇厚重的包铁木门,猛地向内爆裂开来!
“什么人?!”
王二反应极快,一把扔掉烟袋,迅速般从后腰拔出驳壳枪。
然而,他刚抬起手臂。
“砰!”
王二只觉得右手腕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
驳壳枪脱手飞出,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捂着手腕踉跄后退,剧痛让他额头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滚落。
烟尘缓缓沉降。
阿毛手中的驳壳枪枪口还飘散着淡淡的青烟,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冰冷地锁定了王二。
“王二爷……”
阿毛的声音不高。
“兴致不错啊,半夜三更还在清点土产?看来斧头帮的生意,红火得很呐。”
王二疼得浑身发抖,待他看清了来人,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极度的恐惧。
“阿……阿毛?……你……你他妈疯了?!
这是我们斧头帮的地盘!你敢……”
“地盘?”
阿毛嗤笑一声,眼神扫过仓库里那些被惊呆、正手忙脚乱想摸武器的斧头帮众。
“王二,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清楚。”
随着阿毛的话音,仓库两侧堆叠的货箱后,瞬间涌出数十条黑影。
更让斧头帮众胆寒的是,他们手中黑洞洞的枪口,以及手臂上绑着的、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幽冷光泽的防护盾牌。
其中几人头上,还戴着造型奇特的、镜片泛着微弱绿光的夜视仪。
“现在不是了。”
阿毛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动手!缴械!反抗者,杀!”
战斗或者说单方面的碾压,在瞬间爆发!
“别动!放下斧头!”
“砰!”
一个试图举斧反抗的斧头帮成员被一枪托狠狠砸在面门,鲜血迸溅,哼都没哼一声就栽倒在地。
“啊——!”
又有一个刚摸到腰后飞斧的家伙,也被月亮帮的人一枪给击倒。
月亮帮的人配合默契,动作狠辣精准。
防护盾顶在前面格挡零星的斧头和匕首攻击,后面的枪口稳定地指向每一个试图反抗的目标。
夜视仪让他们在昏暗环境下占尽优势。
枪声只零星响了几下,大部分是月亮帮精准的点射压制。
短短几分钟,战斗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