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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盘山公路尽头的民宿在暮色里泛着暖黄灯光，林小满踩着碎石子下车时，帆布鞋陷进的泥土。陆沉单肩背着两人的行李，另一只手牢牢扣住她手腕，迷彩工装裤裤脚沾着半干的泥浆——半小时前他在急弯处漂移停车，差点把她甩进排水沟。
“标间没了，只剩大床房。”民宿老板是个戴圆框眼镜的大叔，手指在登记簿上敲出哒哒声，“要不帮二位联系隔壁？”
陆沉喉结滚动，染蓝的发梢扫过黑色卫衣帽檐。他盯着登记簿上“大床房”三个字，突然想起三天前林小满在电话里说的话：“毕业旅行要住能看星星的房间。”此刻大叔身后的玻璃窗正映着漫天星河，像撒了把碎钻在天鹅绒幕布上。
“就这间。”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三分，金属房卡被捏得微微发烫。
林小满的指尖蜷缩了下，假装去看远处的山景。耳尖的温度顺着脖颈漫到脸颊，想起上周陆沉在便利店咬着她耳垂说“等旅行要把你亲到缺氧”的模样。此刻那只作乱的手正规矩地垂在身侧，指节却因用力而泛白。
推开门的瞬间，暖光灯突然闪烁两下。两米宽的大床铺着深蓝色床单，中央叠放的毛巾折成天鹅形状，床头小夜灯投射出星星图案。陆沉的目光扫过床尾的蕾丝床幔，喉间发出一声闷哼，突然抄起两个枕头砸向角落的单人沙发：“老子睡这儿！”
“可是沙发…”林小满话音未落，就听见“咔嗒”一声——陆沉的膝盖撞上茶几，红酒杯在桌面摇晃出危险的弧度。她慌忙伸手去扶，却被少年拽进怀里。薄荷混着雪松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的心跳声震得她耳膜发疼。
“别看。”陆沉把脸埋进她发间，声音闷闷的，“再看老子真的要失控了。”
2
老式座钟敲响两点时，林小满数到第487只羊。空调外机的嗡鸣混着远处溪流声，床头电子钟的红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她翻了个身，听见沙发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紧接着是重物坠地的闷响。
“操！”陆沉的咒骂声带着浓重的鼻音。
她猛地坐起身开灯，白炽灯刺得人眯眼。沙发前，陆沉半跪在地揉着后腰，黑色工字背心卷到肋骨处，露出线条凌厉的腹肌。手臂青筋随着动作凸起，锁骨下方还留着她昨晚咬的淡红牙印——当时他抵着储物柜亲她，说“想把你藏进口袋里”。
“你没事吧？”林小满掀开被子，光脚踩上冰凉的地板。
陆沉慌忙拽过搭在椅背上的外套盖住肩膀，耳尖红得滴血：“转过去！不许看！”
她非但没听话，反而蹲下来仔细查看他的伤口。指尖刚触到泛红的皮肤，就被灼热的手掌攥住。陆沉的呼吸骤然加重，薄荷糖的气息喷在她睫毛上：“别乱动。”
“沙发太小了。”林小满晃了晃交握的手，“我们可以…”
“所以？”陆沉的拇指着她手腕内侧的脉搏，那里还留着他今早咬的草莓印。
“所以…”她突然抽出头发上的草莓头绳，甩在床单中间，“画条三八线？谁过线谁洗碗！”
3
月光从百叶窗缝隙漏进来，在草莓头绳上镀了层银边。陆沉平躺在床上，后脑勺抵着冰凉的床头板，双腿却悬空垂在床沿。后腰悬空的酸痛感让他想起十七岁那场格斗赛，被对手压在地上捶打的窒息感。
“你往那边挪点！”他扯着嗓子喊，却不敢转头看身旁的人。
林小满抱着枕头往中间蹭了蹭，发梢扫过他手臂：“是你越界了。”指尖点在他手肘上，温度透过棉质睡衣灼烧皮肤。
陆沉突然翻身将她压进被褥，手臂撑在她两侧。床头小夜灯的暖光勾勒出他下颌的阴影，喉结擦过她锁骨：“知道老子为什么坚持睡沙发吗？”
林小满的呼吸停滞在胸腔，感觉到某个滚烫的硬物抵住大腿内侧。陆沉的睫毛扫过她鼻尖，声音哑得像砂纸：“每次靠近你，都要数三百下才能冷静下来。”
“现在呢？”她伸手勾住他脖颈，草莓发绳从指间滑落。
“现在…”陆沉猛地滚回三八线外，后背撞上床头板，“隔音太差，你明天还要爬山。”他抓过枕头捂住脸，在布料里闷声骂了句脏话。
林小满咬着下唇憋笑，突然摸到枕头下的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相册最新照片刺得她脸红——凌晨一点，陆沉蜷在沙发上的侧影，被子里支起的帐篷形状清晰可见。
4
林小满是被湿热的呼吸烫醒的。
背后贴着灼热的胸膛，陆沉的手臂像铁钳般箍住她腰，鼻尖埋在她后颈发间。更要命的是，某个坚硬的物体抵在臀缝，随着他绵长的呼吸轻轻蹭动。
“陆沉！”她红着脸去掰他手腕，“你…你清醒点！”
少年在睡梦中发出含糊的嘟囔，收紧手臂将她整个裹进怀里。下巴蹭着她肩头，胡茬刺得皮肤发痒：“再睡五分钟…”
三秒后，浴室传来重物倒地的巨响。林小满掀开被子，看见陆沉裹着被子滚到墙角，头发炸成鸡窝，耳尖红得能滴血：“我操？！老子不是故意的！”
她咬着被角憋笑，听见淋浴喷头发出“哗啦啦”的声响。门缝里飘出蒸腾的热气，混着雪松沐浴露的味道。手机突然震动，弹出陆骁的消息：【小兔崽子，再让小满失眠我打断你的腿】。
5
退房时前台大叔突然惊呼：“你们房间花洒怎么坏了？”
陆沉的耳尖瞬间充血，抓起行李箱挡住关键部位：“水压太大！”他身后的林小满盯着地板缝，脚趾在帆布鞋里抠出三室一厅。昨晚淋浴声持续了整整西十分钟，中间还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咒骂。
电视突然自动切换频道，新闻画面刺得人睁不开眼：【昨夜地震速报：震级2.3级，震源深度…】镜头切到民宿监控，画面里302房间的吊灯剧烈晃动，窗帘缝隙透出暧昧的暖光。
弹幕疯狂刷屏：
【这届地震台不专业啊！】
【建议改名叫《陆氏震级》】
【救命！我看到陆沉摔沙发的样子了！】
陆沉突然扛起林小满冲出民宿，迷彩工装裤的口袋里掉出半截草莓头绳。山风卷起他的卫衣下摆，露出后腰狰狞的疤痕——那是第一世为她挡刀留下的印记。
6
返程大巴摇晃着驶入隧道，林小满靠在陆沉肩头假寐。手机突然震动，相册自动播放起新视频：凌晨西点的民宿房间，月光透过百叶窗洒在大床上。
画面里，陆沉半梦半醒地伸手搂住她，下巴蹭着她头顶嘟囔：“林小满…等结婚那天…老子要睡三天三夜…”镜头突然晃动，传来她压抑的笑声：“那现在呢？”
“现在…”陆沉突然翻身将她压进被褥，画面黑掉前，隐约听见布料撕裂的声响。
林小满慌忙关掉手机，心跳快得像擂鼓。身旁的少年在睡梦中收紧手臂，无意识地亲了亲她发顶。车窗外的夕阳染红云层，远处山峦轮廓柔和，像极了他每次看她时眼底的温柔。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