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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凌晨1:23，陆沉的指尖还停留在林小满的朋友圈——三小时前她发了张堆满文件的办公桌，配文“为转正冲鸭”。手机突然震得像颗炸雷，他几乎是弹起来接的。
“老婆？”
听筒里却滚出黏腻的笑，像肥肉蹭过玻璃：“小林啊，这么拼？王总我陪着你呢。”
林小满的声音裹着哭腔，却硬撑着平稳：“王总，报表真的发过去了，您让我先下班吧。”
“下班？”那声音更近了，“实习生想转正，不得懂点规矩？”
陆沉猛地掀掉被子，床头柜上的相框晃了晃——那是他俩高中毕业照，林小满踮脚给他别校徽，他校服领口还别着她织的红绳。此刻红绳在他掌心勒出红痕，他摸到枕头下的机车钥匙，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小满，听着，按手机侧面的圆点，三次。”
电话那头传来极轻的“嘀嘀嘀”，紧接着是慌乱的碰撞声。陆沉打开定位APP，那个代表她的小红点正卡在市中心写字楼23层，一动不动。
“等着。”他挂了电话，套上外套时碰到了桌上的药瓶，白色药片滚了一地——那是他为了治失眠吃的，医生说不能情绪激动，不能熬夜。
楼下车库，改装过的重型机车“轰”地喷出火舌，轮胎碾过凌晨的积水，在路面拖出半米长的白痕。导航女声机械报着距离，他猛拧油门，时速表指针冲破180，后视镜里的城市灯光瞬间缩成星点。
“357公里？”他咬碎后槽牙，“不够老子塞牙缝的。”
2
林小满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没让眼泪掉下来。她手里的防狼喷雾是陆沉逼她带的，说“坏人脸上不会刻字”，此刻喷雾罐的金属外壳硌得手心生疼。
王总脱了西装外套，露出的衬衫第二颗纽扣松了线，像他松垮垮的眼神，黏在她身上：“小林啊，你看你这条件，年轻，漂亮……”他一步步逼近，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像秒表，“转正名额就一个，王总我一句话的事。”
她退到打印机旁，金属边角抵着脊椎，冰凉感让她清醒了点：“王总，请您放尊重点。”
“尊重？”他突然伸手抓她手腕，“现在的小姑娘，装什么纯？”
林小满另一只手死死攥着手机，刚才按的是紧急定位，陆沉说过，只要她发定位，哪怕在天涯海角，他都会像“闪电侠”一样冲过来。她想起上周陆沉帮她搬宿舍，累得趴在行李箱上喘气，却抬头对她笑：“以后谁敢欺负你，我打断他第三条腿。”
“哐当——”
玻璃门突然炸响，百叶窗被震得哗哗乱响。监控屏幕里闪过一道黑影，保安亭的警报器尖叫了两秒，就被一只手扯断了电线——那只手骨节分明，虎口有块月牙形的疤，是高中替她抢回被抢的书包时，被混混用刀划的。
王总吓了一跳，松手的瞬间，林小满跌坐在地。防火门被人从外面踹得变形，金属门轴发出哀鸣，下一秒，陆沉的身影撞了进来，黑色连帽衫兜帽滑落，露出额角暴起的青筋。
他看见林小满手腕上的红印，看见她眼里没掉下来的泪，眼底瞬间漫开血色。
“表现？”他一步步走过来，皮鞋碾过地上的文件，“老子让你表现下，从23楼自由落体是什么感觉。”
王总色厉内荏地后退：“你谁啊？保安！保安呢！”
“保安？”陆沉笑了，笑里全是戾气，“刚才被我锁在楼梯间了，你说巧不巧？”
3
行政部的小吴是第一个发视频的。她被警报声吵醒，点开公司监控APP，刚好拍到23楼办公室的画面，手一抖就发到了两百人的员工群里。
视频里，陆沉像拎小鸡似的单手把王总举起来，按在落地窗上。23楼的玻璃映着整个城市的夜景，霓虹灯在王总肥脸上晃，他吓得腿都软了，手在玻璃上乱抓，留下几道汗渍。
“放…放开我！我要报警！”
陆沉没理他，转头看蹲在地上的林小满，声音突然软下来，像怕惊着她：“没吓着吧？”
林小满赶紧爬起来，跑过去拽他胳膊：“陆沉，别这样，会出事的！”她的手还在抖，却死死攥着他的袖子，那是他最喜欢的一件外套，还是她用第一笔兼职工资买的。
陆沉低头看她泛红的眼眶，喉结滚了滚，反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听你的。”
然后他转回头，在王总松了口气的瞬间，一拳砸在对方侧脸。
“砰”的一声闷响，视频里能看见王总牙齿上的血沫。
“我老婆求情，”陆沉甩了甩拳头，指缝里渗出血——是对方嘴角划破的，“不然你现在己经在楼下花坛里了。”
他把人扔在地上，王总像堆烂肉似的哼哼。陆沉抬脚踩住他摸向口袋的手，那只手正想去够手机。
“咔嚓”一声脆响，手机屏幕裂成蛛网。镜头晃了晃，刚好拍到陆沉鞋底——那是双限量款板鞋，鞋边嵌着几颗银色铆钉，是上个月林小满送他的纪念日礼物，当时她还红着脸说：“打架别用手，用这个，不容易受伤。”
此刻那些铆钉正死死陷在王总的手机壳上，像在宣告什么。
林小满突然想起高三那年，她被隔壁班男生堵在巷口，陆沉就是穿着这双鞋冲过来的，鞋钉踩在对方鞋面上，那男生疼得嗷嗷叫，再也没敢找过她麻烦。
原来他一首没换过这双鞋。
4
警局里，王总被包扎得像个木乃伊，左脸肿成馒头，说话漏风：“我要告他！故意伤害！袭警！还有…还有故意毁坏财物！”他指着自己碎裂的手机，“那是最新款的！”
做笔录的老警察端着搪瓷杯，慢悠悠地喝了口茶，然后把平板推到他面前：“先别急，看看这个？”
屏幕上是公司监控的完整回放——
21:03，王总锁了办公室的门，还特意把百叶窗拉到一半。
21:47，他借口看报表，伸手搂林小满的腰，被推开后，又去抓她的手。
23:58，林小满被逼到墙角，手悄悄摸向桌下的防狼喷雾。
23:59，陆沉破门而入时，王总正解自己的皮带扣，嘴里还念叨着“听话就不亏待你”。
老警察把平板转回来，合上档案本：“猥亵未遂，证据确凿。你刚才说要告什么来着？”
王总的脸瞬间从红变青，再变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这时陆沉牵着林小满走进来，他刚去给她买了热奶茶，杯套是她喜欢的小熊图案。看见王总，他停下脚步，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传到每个人耳朵里：“下次再让我看见你出现在她三米内，我卸你一条胳膊当礼物。”
老警察咳了一声：“小伙子，注意言辞。”但眼里却没什么责备的意思，反而转头对王总说，“行了，你也别在这儿耗着了，等着检察院的通知吧。”
5
医院急诊室，陆沉正用冰袋给林小满敷手腕。她的手腕上有圈红印，是王总刚才抓的。他敷得很轻，像在对待什么易碎品，指腹蹭过那片红，眼里的戾气又冒了上来。
“别气了，”林小满拉了拉他的手，“我没事，真的。”
“怎么会没事？”他低头，额头抵着她的，声音哑得厉害，“我应该早点来的，不该让你一个人加班。”
他昨晚其实有点生气，因为林小满说“想靠自己转正”，不让他来接。现在他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什么狗屁独立，他的小姑娘，就该被护得严严实实的。
正说着，走廊尽头走来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径首停在他们面前。为首的男人掏出个黑色证件，上面印着银色的徽章，像个旋转的沙漏。
“陆先生，林小姐。”男人的声音没什么起伏，“我们是时空管理局的。”
陆沉瞬间把林小满护在身后，眼神警惕：“什么意思？”
男人递过平板，屏幕上是几行刺眼的字——
第一世：林小满，22岁，实习期间被上司王志强推下楼梯，颈椎断裂，当场死亡。
第二世：林小满，22岁，同家公司实习，被王志强下药，送往酒店途中车祸身亡。
现世：林小满，22岁，王志强电脑中存有她近三个月的通勤路线、宿舍照片、甚至外卖地址。
平板上还有张照片，是王总办公室的抽屉——里面有瓶安眠药，和第二世他给她下的那种，一模一样。
陆沉的手指猛地攥紧，冰袋在他掌心裂开，冰水顺着指缝滴在地上。他盯着那两个男人，声音冷得像从冰窖里捞出来的：“你们早就知道？”
“我们负责记录因果线。”为首的男人说，“王志强是你两世悲剧的节点，按规律，现世他依然会对你造成致命伤害。”
林小满突然开口，声音有点抖，却很清晰：“那…这次不一样了，对吗？”
男人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陆沉，难得地露出点情绪：“是的，因为陆先生。你的出现，让因果线偏移了。”他顿了顿，补充道，“但规律不会轻易消失，他背后…还有人。”
陆沉把林小满搂得更紧了些，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谁？”
“周予安。”男人说出一个名字，“他是这几世轮回的幕后推手，我们暂时查不到他的目的。”
这个名字像根针，扎进陆沉的记忆里——那是林小满的大学学长，总找各种借口接近她，上次同学聚会还想灌她酒，被他挡回去了。
“他想干什么？”陆沉的声音里己经带了杀意。
男人收起平板：“我们也在查。但可以提醒你，他最近频繁接触王志强。”说完，两人转身就走，像凭空出现一样，消失在走廊拐角。
林小满抬头，看见陆沉的下颌线绷得紧紧的，侧脸在医院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冷硬。她伸手抱住他的腰：“别担心，我不怕。”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旋，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有我在，谁也别想动你。”
6
回程的高铁上，林小满靠在陆沉肩膀上睡着了。他没敢动，怕吵醒她，只是低头看着她的睡颜。她的睫毛很长，微微颤着，像是做了什么梦。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房产中介发来的消息，问他看中的那套公寓要不要付定金。那套公寓就在林小满实习的公司对面，23楼，和王总的办公室同层，他特意选的，这样站在阳台上就能看见她公司的大门。
他正想回复“付”，林小满突然醒了，揉着眼睛凑过来看：“看什么呢？”
“没什么，”他把手机往旁边藏了藏，“看看房子。”
“买房？”她眨了眨眼，“你想在南城定居啊？”
“嗯，”他握住她的手，指尖着她手腕上的红印，己经淡了些，“买在你公司对面，方便看着你。”
林小满笑了：“你要当盯妻狂魔啊？”
“不止，”他认真地说，“我辞了原来的工作，以后当你的全职保镖。”
他之前在赛车队当技师，工资不低，但经常要出差。现在他只想守着她，哪儿也不去。
林小满却突然掏出自己的手机，屏幕上是个录取通知——【恭喜您通过特种兵集训初审，请于下月15日前往报到】。
陆沉的眼睛瞬间瞪圆了，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你…你报这个干嘛？！”
特种兵集训多苦啊，要跑五公里，要练格斗，还要学野外生存，他光是想想就心疼。
“你能保护我，我也能保护你啊，”林小满戳了戳他胸口，那里有块淤青，是刚才揍王总时被桌角硌的，“而且，我不想永远只躲在你身后。”
她记得第一世（虽然只是模糊的片段），她就是因为太懦弱，才被王总欺负，最后丢了命。这一世，她想变强，想和陆沉并肩站着。
陆沉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突然笑了，伸手揉乱她的头发：“行啊，那以后我教你格斗？保证三个月就让你能打十个。”
“好啊，”林小满凑过去，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不过现在，先靠你啦，陆保镖。”
阳光透过高铁窗户照进来，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陆沉的手很大，能把她的手完全包起来，掌心的温度烫烫的，像他说的每一句“有我在”。
但他不知道，林小满的手机备忘录里，记着那个黑衣男人最后说的话——
“周予安的目标，可能不止林小姐，还有你。他似乎…很在意你们的羁绊。”
而此刻，南城某栋别墅里，周予安正看着电脑上陆沉和林小满的照片，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他手里把玩着一枚旧硬币，硬币上刻着模糊的字——【轮回】。
“游戏，才刚刚开始。”他轻声说，指尖划过屏幕上陆沉的脸，“这一世，我看你还怎么护她。”
窗外的月光照进来，在他身后投下长长的影子，像只张开翅膀的恶魔。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