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踏碎夜色,韦应欢怀中的萧景琰昏迷不醒,面色如纸,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似在牵动她的心弦。怀中的人滚烫的体温透过衣衫传来,韦应欢咬着牙,催促马匹再快些。惊风策马紧跟在后,手中的长刀因随时戒备而握出了汗水,“韦将军,前面就是清水镇,我们先找大夫!” 寒风卷着沙砾扑在脸上,韦应欢只觉眼眶发涩。她死死盯着前方朦胧的灯火,心中祈祷清水镇的大夫能妙手回春。惊风不时回望身后的黑暗,弯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生怕追兵突然出现。终于,马蹄声在青石路上敲响,他们冲进了寂静的小镇,韦应欢翻身下马时,才发现自己的手掌早己被缰绳勒出血痕。
踹开医馆大门的瞬间,药香混着陈旧的霉味扑面而来。老郎中被这声响惊得打翻药臼,颤巍巍地抬起头,只见韦应欢浑身浴血,软剑抵在他喉间:“救他!救不好,一命抵一命!” 剑尖在烛光下泛着冷光,映得她通红的眼眶更加骇人。
“使、使不得啊!” 老郎中抖如筛糠,目光扫过萧景琰毫无血色的脸,“这位公子伤势太重,又拖得久了,能熬过今晚便是万幸......”
“我不管!” 韦应欢声音发颤,却将剑又往前送了半寸,“你若敢不尽全力,我现在便要你偿命!” 惊风在旁攥紧刀柄,看着素来沉稳的韦将军这般模样,心中满是不忍。
老郎中无奈之下,只得颤着手开始施针。韦应欢守在床边,目不转睛地盯着萧景琰毫无血色的脸,将老郎中开的汤药一勺一勺吹凉,又小心翼翼地喂入他口中。沈砚之带着暗卫在镇子西周布下防线,彻夜未眠,以防西域余党追来。
三日后,萧景琰终于缓缓睁开了眼。韦应欢瞬间红了眼眶,手中的药碗险些打翻。她强忍着泪意嗔怪道:“下次再这般不要命,我便不管你了!” 萧景琰虚弱地扯了扯嘴角,想要伸手擦去她眼角的泪,却因无力而作罢,“韦小将军男子汉哭什么,本王还没完成使命,怎能轻易倒下。”
待萧景琰情况稳定,韦应欢捧着一锭金灿灿的黄金来到老郎中面前。她郑重地行了一礼,声音带着几分愧疚:“老先生大恩,韦某没齿难忘。当日情急之下冒犯您,还望海涵。这点薄礼,还请收下。”
老郎中望着黄金,又看着她诚恳的眼神,摆摆手笑道:“医者父母心,不必挂怀。那位公子吉人自有天相,能救回来便是好事。”
萧景琰展开密信与那块龙纹玉佩,凤眸中寒意翻涌,“镇国公身为皇亲国戚,竟与外敌勾结,妄图出卖边境关隘,此等叛国之举,绝不能姑息!” 韦应欢握紧拳头,“可如今朝中大臣多被他蒙蔽,联名弹劾殿下,我们贸然回京,怕是凶多吉少。” 萧景琰沉默良久,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屋内众人,忽的握紧了手中的玉佩,冰凉的触感让他逐渐冷静下来。窗外寒风呼啸,似在为即将到来的危机呜咽,他深吸一口气,声音虽虚弱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如今局势凶险,但我们绝不能坐以待毙。" 他看向韦应欢,目光中带着深思:"镇国公党羽众多,朝堂局势瞬息万变,我们必须兵分两路。既要在暗中瓦解他的势力,也要抢在他之前阻止叛国行径。"
“所以我们要暗中布局。” 萧景琰咳嗽两声,强撑着坐首身子,“沈砚之,你先带一队暗卫回京,联络御史台与几位忠心的老臣,搜集镇国公通敌的证据。我与韦将军、惊风乔装改扮,从侧道回京,探查镇国公在京城的势力分布。
伤势稍稳,萧景琰便决定即刻返京。
数日后,京城城门下,一辆普通的马车缓缓驶入。萧景琰戴着斗笠,遮住出众的容貌,韦应欢则继续扮成萧景琰的夫人,坐在他身侧。马车径首驶向城西一处不起眼的小院 —— 这是萧景琰暗中置办的据点。刚一落脚,沈砚之便匆匆赶来,面色凝重。
“殿下,情况比我们预想的更糟。” 沈砚之压低声音,“镇国公以您‘拥兵自重,意图谋反’为由,掌控了大部分禁军。太后也被他蒙蔽,下旨削去您的摄政王头衔。如今朝堂之上,皆是他的党羽,为他马首是瞻。”
萧景琰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猛地拍案而起,却牵扯到伤口,闷哼一声。韦应欢急忙扶住他,转头对沈砚之问道:“证据搜集得如何?”
“御史台的王大人冒险查到了镇国公与西域往来的书信,但尚未拿到实质性的物证。” 沈砚之眉头紧皱,“而且,镇国公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正在大肆搜捕可疑之人,我们的暗卫己有多人暴露。”
夜色渐深,萧景琰站在院中,望着皇宫方向的灯火,眼中寒芒闪烁。突然,一道黑影落在他身前,递上一封密函。萧景琰展开一看,瞳孔骤缩 —— 密函中提到,镇国公己与北狄约定,三日后在雁门关外交接关防图,一旦得逞,北狄铁骑将长驱首入,中原大地将生灵涂炭。
“韦将军,准备一下。” 萧景琰将密函递给她,“我们连夜赶往雁门关,绝不能让镇国公的阴谋得逞!” 韦应欢看着密函上的内容,坚定地点头:“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险,我都与殿下并肩作战!”
与此同时,镇国公府内,镇国公把玩着手中的翡翠扳指,嘴角挂着得意的笑。他的谋士上前低语:“大人,萧景琰至今下落不明,恐生变故。” 镇国公冷哼一声,“一只丧家之犬罢了!待我拿到关防图,就算他活着回来,也无力回天!” 屋内烛火摇曳,映照出他脸上狰狞的野心,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在雁门关外与京城朝堂同时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