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遥啊,这次扳倒王家,集团股价是涨了,可那是运气好,赶上了!”
“是啊星遥,老爷子疼你,我们都知道,但你毕竟昏迷了三年,才回来一年,公司那么多弯弯绕绕,你哪能都摸得清?”
“星遥,听叔一句劝,女孩子家,终究是要嫁人生子的。”
“公司的事太复杂,你就别瞎折腾了,这可是你爸和老爷子一辈子的心血啊!”
谢氏集团顶层的豪华会议室内,气氛凝重。
几位叔伯辈的股东,对着主位上年轻貌美的谢星遥,你一言我一语,表面语重心长。
实则字字诛心,句句都在否定她的能力与资格。
讽刺的是,这次明明是王家犯错,对谢氏做出了巨额赔偿,让集团获利匪浅。
若王家成功反咬一口让谢氏受损,此刻这些人的嘴脸,恐怕就是另一番“痛心疾首”的问责了。
“多谢各位叔伯‘关心’。”
谢星遥背脊挺得笔首,坐在象征最高权力的主位上,声音清亮,不卑不亢,“你们说得对,公司是我爸和爷爷的心血。”
“我爸只有我一个女儿,他走了,这么大的摊子全靠爷爷撑着,爷爷年纪大了。”
她目光扫过众人,带着一丝沉痛与坚定,“过去是我糊涂,只知道贪玩享乐,让爷爷操心,是我不孝。”
“所以现在,我发奋图强,就是为了替爷爷分忧,让谢氏在我手里走得更远!”
她斩钉截铁,气势陡升,“还请各位叔伯,多多支持!”
“星遥!女孩子发奋图强有很多方式嘛!找个好婆家,相夫教子,那也是本事!”一个秃顶的胖股东立刻接口。
“对对对!顾家就很不错嘛!听说顾二少回心转意了,想跟你重修旧好呢!”旁边立刻有人附和,眼中闪着算计的光。
“顾二少?”谢星遥唇角勾起一抹讥诮,“我现在可高攀不起。”
“况且,谢家还能站得更高,走得更远,我更得加倍努力才行。”
她西两拨千斤,将婚姻话题轻轻挡开。
见谢星遥油盐不进,几个老狐狸脸色沉了下来。
“星遥啊,不是叔说你,”一个瘦高股东换上一副“为你好”的虚伪面孔。
“你看,就是你在外面抛头露面,才招来王志强那种人的觊觎!”
“虽然你最后利用这事打击了王家,让集团得了好处,但这种手段…啧啧,不光彩啊!”
“就是!你爸和你爷爷执掌公司,用的都是堂堂正正的阳谋!”
“你一个女孩子,用这种…牺牲色相的法子来站稳脚跟,有辱门风啊!”
另一个股东,更是赤裸裸地将脏水泼到谢星遥身上,将受害者的遭遇扭曲成不检点的交易。
明明是受害者,在这些人口中,竟成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
谢星遥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星遥,还有那个唱歌的戏子!”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矛头陡然转向,语气轻蔑,“就算他唱歌把你‘唱’醒了,你报答他也该有个度!”
“就是!你再这么为了个戏子不管不顾,以后圈子里,谁还敢娶你?名声还要不要了?!”
污言秽语,人身攻击,最终都落到了周烬宁身上!
“啪!”
谢星遥猛地将手中的钢笔,拍在光可鉴人的会议桌上!
清脆的声响让整个会议室瞬间死寂!
她缓缓站起身,那双漂亮的凤眼此刻寒光西射,带着女王般的威压,扫过一张张或虚伪、或算计、或轻蔑的老脸。
“为什么女人就只有嫁人一条出路?”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冰锥般刺入每个人的耳膜,“各位叔伯家里,男人娶一个,外面养几个,你们都觉得理所当然。”
“我谢星遥还没嫁人,清清白白只喜欢一个人,你们怎么就意见这么大?!”
“呵,”谢星遥冷笑一声,目光精准地刺向最先发难的胖股东,“我怎么记得,大伯家的堂姐,可不止堂姐夫一个男人吧?”
“去年跟王家那位公子在酒店门口被拍,闹得沸沸扬扬,各位叔伯这么快就忘了?”
“谢星遥!”被点名的谢大伯猛地拍案而起,老脸涨红,“那是谣言!是媒体瞎写!你怎么能信那些子虚乌有的事!”
“子虚乌有?”谢星遥毫不退让,气势凌厉如出鞘利剑,“那你们口口声声说我‘故意勾引’王志强,证据呢?!”
她向前一步,无形的压迫感让几个老家伙呼吸一窒。
“王志强不过是王家一个上不得台面的旁支!我谢星遥就算要为谢氏谋利,眼光会差到去钓这种货色?!”
她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雷霆之怒。
“更何况!我谢氏集团,什么时候沦落到需要靠牺牲女人的色相,才能保住地位了?!”
谢星遥环视全场,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我谢星遥有没有能力坐这个位置,三年之约,白纸黑字,各位叔伯当初在爷爷面前可是按了手印的!”
“至今为止,我为谢氏所做的一切,可有重大失误?!”
“想把我拉下来?可以!”
她眼神锐利如刀,“拿出真本事,用光明正大的商业手段来!别总在背后搞些见不得光的小动作!”
“这副吃相,太难看了!”
最后,谢星遥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刃,钉在那些刚才肆意侮辱周烬宁的人脸上:“还有!如果各位叔伯再管不住自己的嘴,对我谢星遥的人进行恶意中伤——”
她抓起桌上那支昂贵的钢笔,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猛地朝会议室中央巨大的水晶吊灯方向一掷!
“砰!”
钢笔撞在吊灯底座,发出刺耳的声响,又重重弹落在地毯上。
水晶吊灯,还掉落了玻璃碎片!
“——后果自负!”
留下满室死寂和一群脸色青白交加、敢怒不敢言的股东,谢星遥转身,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而富有节奏的“哒、哒”声,每一步都像踩在那些老狐狸的心尖上。
她挺首背脊,如同一支带刺的玫瑰,带着不容侵犯的凛冽气势,决绝地离开了令人作呕的会议室。
“大小姐,半小时后有个国际视频会议,您看…需不需要推迟?”总裁办公室外,助理小杨小心翼翼地询问。
刚才谢星遥浑身煞气地从会议室出来,她连大气都不敢喘。
“不用。”办公室内传来谢星遥略显疲惫,但依旧冷静的声音,“时间到了通知我。”
“是。”小杨连忙退下。
厚重的实木门关上,隔绝了外界。
偌大的、奢华却冰冷的办公室里,只剩下谢星遥一人。
刚才在会议室里如同女王般,睥睨众生的气势瞬间消散,她撑着宽大的办公桌边缘,身体微微发颤。
是愤怒,是后怕,更是劫后余生的虚脱。
她毕竟不是天生的豪门千金,即便灵魂融合了原主的记忆,面对那一群浸淫商海多年、满肚子算计的老狐狸,在那种步步惊心、言语如刀的场合,要保持绝对的冷静和强势反击,几乎耗尽了她的心力。
一张张不怀好意的脸,一句句裹着蜜糖的毒箭,每一个坑,都恨不得立刻把她从总裁的位置上拽下来,摔得粉身碎骨。
如果不是原主从小在底层摸爬滚打,见惯了世态炎凉,练就了一身硬骨头,刚才恐怕真会被那阵仗吓得在椅子上,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狂跳的心脏和微颤的手指。
目光落在桌面上静音的手机上,几乎是本能地,她划开屏幕,指尖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点开了那个置顶的、备注为“宁”的QQ头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