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夜遁山门,狐火焚林惊敌踪
密林的腐叶在脚下发出细碎的声响,郑文灿抹了把额角的冷汗,背靠着一棵合抱粗的古松坐下。
林红袖蹲在他身侧,指尖轻轻抚过他手臂上的擦伤——那是方才跃下悬崖时被藤条刮的。
"再歇半刻就走。"他扯了扯被树枝勾破的衣袖,目光扫过林红袖泛白的唇色。
方才下坠时她用狐尾卷住他腰,替他挡了大半撞在崖壁上的力道,此刻她耳尖的绒毛都蔫蔫垂着,显然元气损耗不轻。
林红袖刚要应,忽然竖起耳朵。
月光透过树冠漏下,在她瞳孔里凝成两点幽绿。"有人。"她压低声音,指甲微微蜷起,"至少五个,正往这边移动。"
郑文灿瞬间绷紧脊背。
他想起太玄门演武场那道阴鸷的目光——周傲天召来暗影使者时,那黑袍人看纸条的眼神像在看猎物。
果不其然,才逃出山门三十里,追兵就到了。
"正面冲突不利。"林红袖指尖掠过腰间的银铃,狐火在掌心若隐若现。
她本就伤着,若是硬拼,怕是要折在这里。
郑文灿摸向储物袋,系统兑换的"幻音符"还温着。
这东西能模拟方圆十里内的任何声响,他之前试过学夜莺叫,连林红袖都没听出破绽。"引开他们。"他快速将符纸攥在掌心,"你听我暗号。"
林红袖点头,狐尾悄悄扫开脚边的枯叶,掩住两人的足迹。
不片刻,小道上响起踏叶声。
五个青衫弟子举着火把,腰间悬着太玄门特有的云纹剑。
为首的弟子皱眉盯着地面:"那杂役能带着个狐妖逃出山门?
莫不是咱们追错方向了?"
"嘘——"右侧弟子突然抬手,"你们听!"
夜风中飘来细细的啜泣声,像极了女子被捂住嘴的呜咽。"救命......"那声音时断时续,带着哭腔,"别过来......"
五个弟子对视一眼,为首的咬咬牙:"分两队!
张三李西跟我去查看,王二麻子守着小道!"话音未落,三人举着火把往哭声方向跑远,剩下两人抱着剑继续巡逻。
郑文灿冲林红袖使了个眼色。
两人猫着腰,沿着密草覆盖的土坡绕行。
林红袖的狐尾扫过之处,草叶自动伏低,连月光投下的影子都淡了几分。
待绕过那两个守路弟子的视野,郑文灿才松了口气——系统提示音刚响过,【恶值+200】,看来这招"调虎离山"算反派行为。
绕过山道,废弃矿洞的黑窟窿就嵌在山壁上。
林红袖当先钻进去,忽然顿住脚步:"有腐土味。"她抽了抽鼻子,"像是......有人动过这里的土。"
郑文灿摸出火折子。
昏黄火光里,洞壁上的石缝渗出黑褐色液体,滴在地上发出"滋滋"轻响。
他瞳孔微缩——那是被剧毒腐蚀的痕迹。
"快走!"林红袖突然拽住他手腕往洞深处跑。
洞外传来冷笑:"郑杂役,你当太玄门的药园管事是吃素的?"
老药师的身影堵在洞口,玄色药袍上沾着几点紫斑。
他抬手撒出一把金粉,紫色毒雾瞬间弥漫,连火光都被染成诡谲的青灰。
林红袖的狐尾刚卷起一阵风想驱散毒雾,却见毒雾遇风不散,反而凝成尖刺状往两人面门刺来。
"净气玉!"郑文灿低吼。
他早有准备,系统兑换的玉牌在掌心发烫,一道淡青色光罩将两人护在中间。
毒刺撞在光罩上,发出"噗噗"闷响,像无数只蚊子撞在纱帐。
老药师的瞳孔缩成针尖。
他本以为这"千日醉"毒雾能让练气期修士瞬间,却不想对方早有防备。"你倒是会藏私。"他从袖中摸出一支骨笛,"那这招呢?"
骨笛吹响的刹那,洞壁上的毒汁突然沸腾。
郑文灿感觉后颈发凉——这老东西怕是要引动矿脉里的毒气,把整座山都变成毒窟!
他迅速摸出"爆炎符"。
这是系统新兑换的三阶符,能炸碎半座山。"红袖,捂耳朵!"他将符纸拍在洞壁最脆弱的地方,指尖掐诀。
"轰——"
洞顶碎石如暴雨倾盆。
老药师骂了一声,旋身避开落石,再抬头时,矿洞深处己被塌方堵死。
他望着那堆一人高的碎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郑文灿,我定要你生吞百毒!"
逃出矿洞时,林红袖的狐毛都被毒雾熏得发卷。
她扶着棵枯树喘气,突然浑身一震:"不对劲。"她望着西周——方才还是密林区,此刻竟站在一片枯树林里,所有树的枝桠都指向同一个方向,像无数只手指着他们。
"是困阵。"郑文灿摸出腰间的罗盘。
指针疯狂旋转,最后停在正北方向。
那里有七盏鬼火般的灯笼,照着七道黑袍身影。
为首者掀开面巾,露出半张苍白的脸——正是太玄门的暗影使者。
"郑公子好手段。"暗影使者的声音像浸在冰水里,"药园、矿洞,连老药师都栽了。
只是......"他抬手,七盏灯笼同时亮起红光,"你以为能逃出掌教的掌心?"
林红袖的狐耳突然竖起。
她周身温度骤升,原本墨色的长发泛起金红,九道半透明的狐尾从身后浮现。"九尾燃魂"——这是狐族禁术,燃烧三百年修为换一时爆发。
炽烈的狐火从她指尖窜出,所过之处,枯树瞬间化为灰烬。
火墙将七人逼退三步,暗影使者的黑袍边缘被烧出焦痕。
他望着林红袖泛着金芒的瞳孔,低声自语:"青丘余孽......原来如此。"
趁乱,郑文灿拉着林红袖往火墙缺口跑。
突然,一道身影从火光中扑来!
"等等!"少年的声音带着哭腔。
郑文灿看清那张脸——是药园的守园道童!
他之前用噬魂蛊迷惑过这孩子,此刻对方眼中清明,脸上还挂着泪痕。
"我知道你们不是坏人!"道童塞给郑文灿一块青铜碎片,"老药师说这是掌教给的信物,说等拿到灵芝就......就把脏水全泼到我头上!"他抹了把脸,"我偷了这东西,你们快走!"
郑文灿捏着碎片,触感冰凉。
碎片边缘刻着半朵莲花,和太玄门山门的纹饰如出一辙,却多了道暗红血纹。
他刚要问,林红袖拽了拽他衣袖:"暗影使者追来了!"
两人不敢多留,摸出系统兑换的"幻形符"。
符纸遇血即化,郑文灿瞬间变成个挑担的中年商贩,林红袖则成了抱着孩子的农妇。
他们混进附近小镇的夜市时,身后传来若有若无的脚步声。
暗影使者站在镇外山头,月光照亮他手中的画像——正是郑文灿的容貌。
他轻轻抚过画像上的眼睛,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能从老药师和我的手里逃两次......郑文灿,你比我想的更有意思。"
回到小镇最角落的"福来客栈",郑文灿关紧门窗,将青铜碎片放在桌上。
月光透过窗纸照进来,碎片上的血纹竟泛起微光,像在诉说什么秘密。
林红袖凑过来,指尖轻轻碰了碰碎片:"这纹路......像极了我族古籍里记载的'锁魂印'。"她顿了顿,"你想继续查?"
郑文灿望着碎片上的血光,眼底暗芒流转。
他想起周傲天看纸条时的冷笑,想起暗影使者说的"下一次未必",更想起守园道童哭着说的"老药师要泼脏水"。
"太玄门的水,比我想的深。"他将碎片收进储物袋,"但既然他们要玩......"他抬眼望向窗外,夜市的灯火映得他眼底发亮,"我就陪他们玩到底。"
林红袖望着他的侧影,狐尾悄悄缠上他手腕。
窗外,暗影使者的黑袍在街角一闪而过,像一道挥之不去的阴影。
而那块青铜碎片,正贴着郑文灿的心口发烫——那上面的血纹,似乎藏着太玄门最见不得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