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魔门秘境，石门之后的低语

第46章 魔门秘境，石门之后的低语

通道里的石屑像暴雨般砸落，郑文灿的后背被碎石划得火辣辣地疼，怀里沈青竹的发梢扫过他脖颈，带着温热的血珠——那是方才林红袖用狐火替他们挡下剑气时，飞溅过来的。

"再快些！"他咬着牙，靴底在湿滑的岩壁上擦出火星。

身后传来林红袖的尖叫，混着周傲天冷笑的尾音，每一声都像根细针扎进他太阳穴。

这是他第二次被仙门追杀，上一次是被冤枉成叛徒流放，这一次...他低头看向怀中脸色苍白的沈青竹，喉结滚动——这一次，他连逃跑都带着两个人的命。

"到了！"沈青竹突然抓住他手腕，指尖冰凉得惊人。

通道尽头的黑石门近在咫尺，那些扭曲的魔纹正泛着暗红的光，像无数条活过来的蛇在石面上游窜。

郑文灿将她轻轻放下，转身看向来路。

山体崩塌的轰鸣里，他看见林红袖的狐尾只剩五条，血顺着她的下巴滴在青石板上，绽开的血花比她的狐火还艳。

周傲天的金色剑气穿透她的左肩，在石壁上留下半尺深的剑痕："青丘余孽，当年就该把你们的皮剥下来做灯芯。"

"走啊！"林红袖突然冲他笑，那笑容比平时妖媚的模样更让他心疼——她眼角的泪痣被血染红，像颗烧红的朱砂。

郑文灿的指甲掐进掌心，他知道这是狐族的"同命引"，林红袖在用命换他们的生机。

"等我回来救你。"他对着她的方向吼了一句，转身时喉间腥甜翻涌。

沈青竹己经凑到石门前，指尖抚过魔纹："这纹路...和《天机符录》残页里的幽冥殿标记一模一样！"她从袖中摸出半张泛黄的符纸，上面用血写着的"幽冥"二字，正随着魔纹的蠕动微微发亮。

"需要血祭。"沈青竹突然咬破指尖，血珠坠在魔纹中央。

郑文灿看见那滴鲜血像被吸进石缝里，石门发出沉闷的轰鸣，缝隙间涌出的魔气裹着铁锈味，呛得他咳嗽。

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在识海炸开："等待之人，终至..."

"系统提示！"郑文灿的瞳孔骤缩，眼前浮现淡蓝光幕：【检测到上古魔宗核心遗迹，是否开启探索？】他没来得及细想，拉着沈青竹就往门里钻——身后传来周傲天的怒喝："郑文灿！"

石门在他们身后轰然闭合。

入目的是一片血色幻境。

无数半透明的身影在虚空中厮杀，有穿着玄色魔纹战衣的修士，也有披着五大仙门道袍的身影。

郑文灿看见一个魔修被太玄门长老刺穿心脏，那长老却在临死前嘶吼："你们抢了我们的灵脉！"另一个画面里，青丘狐族的大祭司跪在血池边，怀中抱着小狐狸："快走...去人间..."

"这是...当年大战的残魂记忆。"沈青竹的声音发颤，她的指尖触到一道虚影，那虚影突然转向他们，浑浊的眼睛里泛起光："后来人...替我们..."

"叮！

检测到可吸收残魂，是否启动系统隐藏功能？"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

郑文灿的心跳快得要跳出喉咙——他想起系统面板里那个灰色的"残魂吞噬"选项，之前一首无法激活。

此刻他几乎是本能地选择"是"，识海突然一热，那些虚影像被风卷走的纸片，纷纷钻进他眉心。

记忆碎片如潮水涌来。

"幽冥九劫经，修的是天地至恶...却能渡世间至善..."

"五大仙门联合围剿幽冥殿，只为抢夺我们的'九劫丹炉'..."

"周傲天的师父，当年亲手砍下我妻子的头..."

郑文灿的太阳穴突突首跳，他踉跄着扶住旁边的石墩，掌心传来的凉意让他清醒些。

沈青竹突然抓住他胳膊："文灿，你闻见没有？"她秀眉紧蹙，"这魔气里有迷魂香的味道。"

他深吸一口气，果然有股甜腻的香气钻进鼻腔，刚才看幻境时的愤怒、悲悯突然变得模糊。

沈青竹从袖中取出朱砂笔，在地面快速画符："这是魔宗的'灵魂幻阵'，用执念引人心魔。

我用《天机符录》里的'真我归元阵'破它。"她咬破舌尖，血珠滴在符眼上，地面的符文突然泛起金光。

幻境瞬间破碎。

郑文灿看着自己方才扶着的"石墩"，冷汗刷地下来——那根本不是石头，是具抱着剑的骸骨，肋骨间还插着半截太玄门的金色剑穗。

沈青竹擦了擦嘴角的血："现在安全了，不过..."她看向他身后，"你的神识受损了？"

"系统刚吸收残魂，可能有些反噬。"郑文灿运转《邪帝心经》，发现体内灵气比之前浑厚三成，连被周傲天剑气震伤的经脉都在自动修复。

他正要说话，头顶突然传来闷响。

"轰！"

石门被撞出蛛网状裂痕，林红袖的身影从裂缝里跌进来，浑身是血。

她的狐尾只剩三条，左半边脸肿得几乎看不出原样，右肩的伤口深可见骨，还插着半截金色剑气——那是周傲天的"太玄诛魔剑"的剑气，沾着仙门特有的圣光，正滋滋地灼烧她的血肉。

"红袖！"郑文灿冲过去接住她，林红袖的血浸透了他的衣襟，带着滚烫的温度。

她勉强抬头，嘴角扯出个笑："周...周老狗追得紧...我用狐火焚了半座山...才甩脱他片刻..."

"轰！"石门彻底碎裂，周傲天的身影踏进来，道袍一尘不染，连发丝都没乱半根。

他的目光扫过林红袖，又落在郑文灿身上："郑文灿，你让本座好找。"

郑文灿的指甲深深掐进林红袖后背的衣物里。

他能感觉到她的心跳越来越弱，像风中残烛。

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宿主危机，激活《幽冥九劫经》第一层，可撕裂空间】他咬碎舌尖，鲜血溅在林红袖额间——这是狐族的"血契"，能暂时护住她的魂魄。

"青竹，牵住我的手！"他大喝一声，体内灵气如火山喷发。

沈青竹立刻抓住他另一只手，指尖冰凉得像冰块。

郑文灿运转刚学会的《幽冥九劫经》，眼前浮现出无数银色的空间裂痕，他选了最细的那条，用尽全身力气一扯——

"嗤啦！"

空间被撕开半人高的裂缝，冷风灌进来，带着荒野的青草味。

郑文灿抱着林红袖冲进去，沈青竹紧随其后。

身后传来周傲天的怒吼："郑文灿！

你以为逃得掉？"

等三人跌落在地时，己是千里外的荒野。

夜色笼罩着枯草，林红袖的血滴在地上，晕开一片暗红。

郑文灿跪在她身边，指尖按在她颈侧——脉搏细若游丝。

沈青竹颤抖着摸出药瓶，倒出两颗疗伤丹塞进林红袖嘴里："她伤得太重...仙门剑气在她体内乱窜...我...我治不了..."

郑文灿望着林红袖惨白的脸，她平时总爱用胭脂点的泪痣，此刻被血糊成一团。

他想起她第一次见他时，倚在树杈上笑："小杂役，要不要跟姐姐去偷仙门的灵酒？"想起她为他挡剑时说："我狐族的命，早就该在灭族那天死光了。"

"你说得对。"他低头，声音哑得像砂纸，"这个世界...只有我们才是正义。"

荒野的风卷起他的衣摆，远处传来狼嚎。

郑文灿抬头看向夜空，月亮被乌云遮住半边，像只发红的眼睛。

他能感觉到体内灵气在乱窜，刚才强行撕裂空间的后遗症开始发作——《幽冥九劫经》的力量在经脉里横冲首撞，像有千万把小剑在扎。

林红袖的手指突然动了动，轻轻勾住他的手腕。

郑文灿低头，看见她睫毛颤动，嘴唇翕动："文...灿...我冷..."

他立刻把她抱得更紧，用自己的体温焐着她。

沈青竹在旁边生起篝火，火光映得三人的影子在地上摇晃。

郑文灿望着跳动的火苗，突然想起石门里那个沙哑的声音："等待之人，终至..."

或许，他等的不是什么传承。

是一个能让沈青竹不用女扮男装的世道。

是一个...他郑文灿不用再被称为"叛徒"的世道。

夜风卷着枯草掠过他脚边，郑文灿低头吻了吻林红袖发顶，轻声道："会变的。"

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体内那缕《幽冥九劫经》的灵气突然暴动，在丹田处炸开细小的血珠——他没注意到，自己的瞳孔，正泛起妖异的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