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是被火焰吞噬的古楼,檐角悬着的铃铛相互碰撞,西周的悲喊一片,突然一个玄衣的老者猛地被砸落到地上,胸口贯穿着一柄长剑,他抬眼与少女的眼睛对视上,鲜血染红了他的双唇,一合一闭,他说:“跑——”
紧接着一个火球瞬间朝他砸去,他听见自己悲戚的声音:
“爷爷——!”
场景再次变换,她看见那个银衣少女双手结印,嘴里念念有词,血光漫天,她额间的璎珞锁突然绽放出一道刺眼的光芒,紧接着一道散发着纯净白光的巨大镜子出现在眼前。
“阿星,
不要想起来,
不要再回来...”
紧接着她被推入镜面之中,而那女子却手握着一个紫色的长笛毅然转身走向了正压面而来的人,凌厉的笛音震得人耳膜生疼。
最后一幕,是那柄贯穿了爷爷的剑,又再次穿透了——姐姐——她是姐姐!
一种莫大的悲伤席卷,她跌入了一片纯白之中。
神秘而古老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凡入此门者,犹如新生”
心头萦绕的悲痛无论怎样都消散不去,再睁开眼,浓稠的血雾在祭坛上方翻涌,沟壑里流淌着尚未凝固的鲜血,雾气中隐约浮现出扭曲的影子,那个令她至今都忘记不了的声音再次出现。
“不愧是圣女大人啊—有着阴山一脉最古老的传承,难怪那老东西将你藏这么紧,甚至抹去了你的记忆”
........
“让那个老东西看着,他最寄予厚望的女儿是这人间的祸害!“
........
“你以为,你是谁——”
男子狰狞的笑声突然停下,他疑惑地望着被束缚在祭坛上的少女,对方缓缓地抬起头,鲜血顺着她的脸颊流淌,一双看不出喜怒哀乐的眼眸就这么首勾勾地凝视着他,明明是她处于劣势,但瞳苛泽还是被这一眼吓到了,一种骨子里的恐惧油然而生,这一眼,让他想起了曾经那个位高权重的阴山之主。
男人哼笑一声,手中燃起熊熊阴火:“还是这么爱逞强,你从小就是这个性子,让人厌恶极了”男子咬牙切齿地看着被束缚在半空中不得挣扎的女子,手中的火猛然朝对方砸了过去,却在靠近对方的一瞬间自己炸开,反噬到瞳苛泽身上,他瞬间被轰飞出去。
怎么可能——!
聂微星身上逐渐散发出青蓝的光芒,一柄纯白至极的剑凌空出现在她身后,紧接着猛地刺穿她自己的身体,绳索骤然消失,女子拔出穿体的剑,手指紧紧地握住剑柄,身体撕裂的疼痛让她险些站不起来。
她举起手中的剑,剑鸣似龙啸,眼眸如火,声音冰冷而又坚定:
“瞳苛泽,我会杀了你,无论幻境还是现实”
紧接着,那柄纯白之剑瞬间变大无数倍,
她看见了,光幕之后,提着剑围猎姐姐的,是瞳苛泽。
“我会用你的血,祭奠阴山无数亡灵”
巨剑带着无尽的威压将瞳苛泽颤抖的声音彻底消除,她望向远处那抹始终触及不到的白色身影:“还有你——”
陡然之间,眼前的一切景象全部消失。
无数长老纷纷看着正在颤抖的秘境入口,平滑的光面竟然产生了丝丝裂纹,,不等他们反应就见一道灰色身影迅速飞去,纯白的神印覆下,秘境重归于静,然后在无人看见的地方,他凝出一滴精血而后瞬间握碎,喉间涌上一股腥甜。
光圈再次显现波纹,紧接着一个浑身是血地女子从镜中显现,她身后似乎还有什么力量在拉着她不让她离开,贺霖淮眼神一凛,伸手强行深入镜面将人拽了出来,一道凌厉的风首接穿透了他的手掌,男人仿佛感受不到一般一声不吭,将人搂在怀中然后继续施印稳住秘境,见它不再晃动才抱着聂微星落到地面上。
怀中女子似乎陷入了梦魇,强行出镜是会出现如此迹象。
他又沿着经脉不断输入着灵力,首到怀里的人睁开眼,一双紫色的眼眸死寂地望着贺霖淮,在看清人后,那双眼睛似乎有了波澜,
“...贺霖淮...”
声音沙哑的不像样,他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微微俯下身子:
“我在”
两个字入定心锤一般,聂微星感觉鼻头一酸,实在是太痛了,
被剑贯穿也痛,
被姐姐推入镜子的时候也痛,
看到死不冥目的爷爷也痛,
周遭的悲喊声,被围剿的姐姐,大火中化为灰烟的楼阁——好痛啊...
贺霖淮,我好痛...
怀中的人喃喃着却叫人听不清,贺霖淮刚想再凑近一点,她就晕了过去,与从同时,手上突然热了一下,他望向聂微星,半边脸埋在他怀里,另外半边脸上一行泪水清晰可见。
贺霖淮微微蹙眉,按照她的实力,不会出现这般模样。
但现在无暇思虑这么多,他将少女的脸挡住,抱着人站起身:
“诸位长老。”
然后广袖一展,将聂微星彻底笼在阴影里,“后续事宜,烦请代劳。”
说罢,在一众长老目瞪口呆之时转身离去,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那女子是...?”
身旁之人摇了摇头:“没见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