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的一个周六清晨,阳光明媚。阮星坐在餐桌前,看着母亲沐文锦将一份厚厚的文件推到她面前。沐文锦的脸上带着久违的、真正放松的笑容,眼角的细纹都舒展开来,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星辰,看看这个。”沐文锦的声音里有种尘埃落定的平静,“属于我们的东西,都拿回来了,而且,还多收了些利息。”
阮星翻开文件,里面是复杂的股权转让协议、资产评估报告和银行流水。她虽然看不太懂那些专业术语,但“李茂强名下资产清零”、“沐文锦女士持有沐氏集团98.7%股权”等醒目标题足以说明一切。
“妈...这是?”阮星抬头,眼中满是震惊和欣喜。
“一个精心设计的‘投资陷阱’。”沐文锦端起咖啡,眼神锐利而冷静,“李茂强一首以为他牢牢掌控着集团的核心子公司,甚至为了在离婚财产分割中占尽便宜,主动要求拿走这些‘优质资产’。殊不知,我早己通过离岸公司和关联交易,将这些子公司的绝大部分利润和核心资产悄无声息地转移到了我们名下。留给他的是一个巨大的空壳,背负着数亿的银行债务和即将到期的对赌协议。”
她轻轻点了点一份标着“债务确认书”的文件:“前天,对赌协议触发,他名下的所有资产,包括他用我们沐家钱买的那些房产、股票,甚至他偷偷转移到许月娥名下的部分,都被银行和投资方冻结、执行了。他现在,除了一个负债累累的空壳公司头衔,一无所有。”
阮星长长舒了一口气,感觉压在心口许久的大石终于被移开。她绕过桌子,紧紧抱住母亲:“太好了!妈,你太厉害了!”
沐文锦回抱着女儿,声音有些哽咽:“委屈你了,孩子。以后,我们娘俩好好过,妈妈再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她松开怀抱,擦了下眼角,笑容重新变得明亮,“妈妈也要找回自己了,那个雷厉风行、热爱事业的沐文锦,而不是困在失败婚姻里的怨妇。”
“嗯!”阮星用力点头,“妈,你一定会更好的!”
然而,平静并未持续太久。傍晚时分,门铃被粗暴地按响,伴随着李茂强歇斯底里的咆哮和砸门声。
“沐文锦!沐星辰!你们给我滚出来!贱人!你们算计我!”
沐文锦眼神一冷,示意女儿留在客厅,自己从容地走到可视门禁前。屏幕上,李茂强双目赤红,头发凌乱,西装皱巴巴的,早己不见昔日的“成功人士”派头。他身后站着同样脸色铁青、眼神怨毒的许月娥和乔月颜。
沐文锦按下通话键,声音平静无波:“私闯民宅是违法的,李茂强先生。请你们立刻离开,否则我报警了。”
“报警?你报啊!”李茂强像头困兽,“你设计害我破产,让我背了几亿的债!我要告你!我要让你们母女身败名裂!”
“设计?”沐文锦冷笑一声,声音透过门禁清晰地传出去,“所有股权转让、资产处置、对赌协议,哪一份不是你李茂强亲自看过、亲手签的字?律师在场,全程录像,证据链完整。要告我?请便。正好,我手里还有你这些年利用职务之便侵占公司财产、伪造账目、以及和许女士共同转移婚内财产的证据,足够你在监狱里待上十几年。你想试试吗?”
门外的李茂强瞬间像被掐住了脖子,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许月娥尖声叫道:“你胡说!那些钱是茂强自己赚的!”
“自己赚的?”沐文锦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多年压抑的愤怒,“许月娥!你身上穿的香奈儿,背的爱马仕,住的别墅,哪一样不是用我沐家的钱买的?你女儿乔月颜这些年的贵族学校学费、奢侈品开销,哪一分不是吸着我沐家的血?你们这对寄生虫,有什么脸站在这里叫嚣?”
乔月颜被当众羞辱,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摄像头:“沐星辰!你有本事开门!躲在里面算什么?都是你!你这个扫把星!”
“够了!”阮星再也忍不住,走到母亲身边,对着门禁清晰地说道,“乔月颜,想想你自己做过的事吧!绑架、诽谤、校园暴力,哪一件不够你进少管所?你和你妈,还有你爸,”她刻意加重了“爸”这个字,“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是咎由自取!请你们立刻离开我家!”
“小贱人你...”李茂强怒极,竟抬脚狠狠踹向厚重的防盗门,发出巨大的闷响。
沐文锦眼神一厉,不再废话,首接拿起手机拨通了小区保安和报警电话。不到五分钟,训练有素的保安迅速赶到,严厉地要求李茂强三人离开。李茂强还想挣扎叫骂,被保安强硬地架住胳膊。许月娥和乔月颜则是在围观邻居指指点点的目光中,羞愤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只能狼狈地跟着被拖走的李茂强离开。
看着屏幕上那一家三口如同丧家之犬般被驱离的画面,阮星和母亲对视一眼,心中没有快意,只有一种彻底的解脱感。沐文锦轻轻拍了拍女儿的肩膀:“结束了。”
后续的发展,如同沐文锦精准预测的剧本,也印证了“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的古训。
李茂强试图挣扎,起诉,但沐文锦准备的证据如山,他的每一次反抗都像是以卵击石,反而加速了自己的毁灭。法院最终判决他承担巨额债务,名下所有资产被拍卖抵债后,依然资不抵债,个人宣告破产。曾经意气风发的“李总”,最终沦落到在城郊结合部的一个嘈杂夜市里,支着一个简陋的煎饼摊,靠微薄收入糊口。他眼神浑浊,躲避着所有可能认识他的人的目光,昔日风光荡然无存。
许月娥更是重蹈覆辙。习惯了不劳而获奢侈生活的她,无法忍受跟着破产的李茂强过苦日子,很快又故技重施,凭借残存的风韵勾搭上了一个小有资产的暴发户。然而这次,她的好运彻底用光了。那位暴发户的原配夫人是个泼辣厉害的角色,早就察觉了丈夫的不轨。在一次许月娥与情夫幽会时,原配夫人带着娘家的几个兄弟破门而入,将衣衫不整的许月娥拖到街上,当众扒衣羞辱,拳打脚踢。整个过程被人拍下视频,迅速传遍了本地网络,标题耸动:“小三当街被正室暴打,场面极度混乱!”
视频里,许月娥的哭喊求饶和狼狈不堪,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柄。她不仅身心受创,更是彻底“社会性死亡”,再也无法在本地立足,灰溜溜地不知躲去了哪个角落。
乔月颜的校园生活也走到了尽头。母亲身败名裂的视频在网上疯传,加上之前校园论坛上关于她策划绑架的“谣言”在有心人眼中几乎成了铁证,以及她“私生女”的身份彻底曝光。曾经围绕在她身边的“朋友”消失殆尽,所到之处皆是鄙夷、嘲讽和指指点点的目光。曾经风光无限的校花,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毒瘤”。巨大的精神压力让她根本无法继续学业,最终在事情发生不到一个月后,悄无声息地办理了转学手续,离开了这座城市,去向不明。
风波终于彻底平息。沐家的生活恢复了久违的宁静和温馨。
又是一个周末的清晨,阮星坐在洒满阳光的书桌前,专注地刷着沈骄阳给她精心整理的物理习题。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林薇薇发来的消息:“大快人心!乔月颜真的转学了!普天同庆!放学去喝奶茶庆祝?”后面跟着一串放烟花的表情包。
阮星笑了笑,回复了一个“好”。她抬头望向窗外,湛蓝的天空一碧如洗,几片洁白的云朵悠悠飘过。楼下花园里,母亲沐文锦一身利落的运动装,正跟着手机视频认真地练着瑜伽,阳光勾勒出她充满活力的身影。
一切都结束了。那些阴霾、背叛、伤害,都被这明媚的阳光驱散。
阮星拿起手机,点开沈骄阳的对话框,拍了张摊开的习题册照片发过去:“沈老师,这道题解出来了,求批阅。”
几乎立刻,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就跳动起来。
阮星放下手机,深深吸了一口秋天清爽的空气,嘴角扬起轻松而坚定的笑容。新的生活,才真正开始。未来的路,她和母亲会一起坚定地走下去。华北大学的梦想,似乎也不再那么遥远。
窗外的银杏叶,金灿灿地落了一地,覆盖了所有过往的泥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