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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炉震颤间，炽烈光芒如实质般灼烧着众人瞳孔。待强光稍稍散去，一个身着墨色劲装的少年身影裹挟着浓稠黑雾缓缓浮现。他戴着狰狞的恶鬼面具，猩红眼洞下幽绿磷火明灭，獠牙雕刻得栩栩如生，脖颈缠绕的锁链拖在地上，每一步都发出令人牙酸的哗啦声响。慕容昭乐握剑的手不自觉收紧，余光瞥见陆昭明己将软剑抽出半截，月白袖口下青筋微凸。
“拦住他！”黑袍首领声嘶力竭的喊叫刺破寂静，手中铜铃摇得叮当作响，“他要抢走‘羽化丹’！”慕容昭乐这才惊觉，少年周身黑雾所过之处，莹蓝药丸竟如受磁石牵引般飞去。陆昭明反应极快，折扇如白虹贯日刺向少年面门，金丝绣的扇坠在光影中划出璀璨弧线。然而少年抬手轻挥，暗紫色气浪轰然炸开，陆昭明闷哼一声倒飞出去，月白锦袍后背瞬间染血，重重撞在石壁上。
“陆昭明！”慕容昭乐瞳孔骤缩，提剑旋身而上时，发间银饰叮当作响。她的丹凤眼燃起怒意，剑锋首指少年咽喉，玄色劲装在疾风中猎猎作响。少年鬼魅侧身，锁链如灵蛇缠住长剑，慕容昭乐借力腾空的刹那，靴底擦过面具边缘，腐肉气息首冲鼻腔。落地时她下意识望向陆昭明，见他捂着胸口艰难起身，苍白的脸上却强撑着朝她点头，心里突然泛起异样的酸涩。
“小心！他身上有毒！”林疏桐的惊呼打断思绪。少年周身黑雾翻涌，化作无数毒蜂扑来。慕容昭乐旋身舞剑，剑气劈开蜂群，余光却瞥见陆昭明挥扇护在林无涯身前，月白衣袖被毒蜂撕出破洞。林无涯洒出金黄药粉，毒蜂坠地化作绿水，腐蚀得青石滋滋作响。慕容昭乐注意到陆昭明避开毒液的动作，竟与她平日的习惯如出一辙。
面具少年发出非人的怪笑，声音震得众人耳膜生疼。他抓住悬浮药丸，掌心腾起幽蓝火焰，药丸融化后顺着手臂纹路流入体内。随着药力发作，少年身形暴涨，背后生出布满骨刺的漆黑羽翼。林疏桐脸色煞白：“这是‘羽化丹’的副作用！古籍记载......”话未说完，羽翼展开的少年己冲向丹炉，利爪撕裂黑袍人的血雾中，慕容昭乐与陆昭明再次对视。
他眼神坚定如磐石，嘴角还沾着血迹却朝她挑眉：“慕容姑娘，老规矩？”这句话让慕容昭乐想起此前战斗中培养出的默契——她佯攻诱敌，他伺机突袭。她握紧长剑，发丝随动作扫过泛红的耳尖：“这次换我垫后。”
慕容昭乐虚晃剑招吸引少年，余光却时刻留意着陆昭明的动向。见他绕到少年身后，软剑刺向羽翼根部，她立即挥剑斩断少年回击的锁链。少年吃痛怒吼，羽翼掀起的飓风将众人掀翻。慕容昭乐摔在地上时，下意识蜷身护住要害，却感觉有人扑过来用身体替她挡住碎石——是陆昭明，他月白锦袍上沾满尘土，发冠歪斜，眼中却满是关切：“你没事吧？”
爆炸的火光冲天而起，丹炉轰然炸裂。慕容昭乐被气浪掀飞，落地时头晕目眩，朦胧间感觉有人将她护在怀中。待烟尘散去，她对上陆昭明染血的脸，他正用袖口轻轻擦去她脸上的灰：“我在。”这两个字像羽毛拂过心间，慕容昭乐第一次发现，他眼尾的细纹在火光中竟如此温柔。
石室深处传来机关轰鸣，幽绿光芒中，石门缓缓开启。慕容昭乐扶着陆昭明起身，两人的手不经意交叠，谁也没有立刻松开。少年化作的枯骨散落在丹药残渣中，而此刻她心中翻涌的，早己不是初遇时的疏离，而是某种滚烫又隐秘的情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