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司茉和周然如约去了曦肆,这次来的人却不是谢淮序,而是另一个负责这个项目的人。
周然见曦肆的总裁那么快就同意签了这份合约,实在是觉得意外。
他们签完之后,走出了会议室,她的内心并没有松了口气,而是那块石头好像又被压了下来,就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周然在她身边小声说,“那位谢总这次应该是没坑了吧?”
司茉心不在焉的回应,“应该是吧。”
不巧的是司茉刚说完,陈燃便过来和他们打了声招呼,他语气温和对司茉说,“我们谢总有话要说,请司小姐前去一趟。”
周然蹙了蹙眉,连忙说:“那我也去,反正是公事。”
陈燃抬眼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谢总只说了请司茉小姐前去一叙,我也是将谢总的意思转达。”
周然扶了扶眼镜框,有些担心的看向司茉,“茉茉,要是不想去就不去。”
司茉莞尔看向他,“我得去,周然我之前在北城和谢总是……同学,他不会为难我的。”
她又看向陈燃,温声:“陈特助带路吧。”
陈燃带她去了总裁办,总裁办就占了一整个楼层,是最顶层的位置。
从这里看下去能看到整个北城商业街的大楼和人群。
陈然领她来到了谢淮序的办公室,语气毕恭毕敬,“谢总,司茉小姐到了。”
谢淮序头都没抬,“嗯,让人送来两杯咖啡。”
陈燃应了声,走之前他把门关上了。
听到办公室门关闭的声音,司茉内心有些不祥的预感。
她走了过去,语气还算好,“谢总找我有事?”
谢淮序顿时停了下来,抿了口桌上的咖啡,似笑非笑抬头看向她,“怎么不坐?”
司茉听到他这样说,自然没客气的坐了下,“谢总我同事还在等我呢,你有什么要说的,要问的赶紧问。”
听闻这话,他笑了笑,只是那笑容不达眼底,还带有些讽刺,“你看上他了?”
“也是,周然的确是你喜欢的类型。”
司茉蹙了蹙眉,声音不悦,“你说什么?我和周然只是同事,是朋友,并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说完之后,司茉便觉得她不应该这样说,他们己经分手了,哪怕是她结婚有了孩子也和他没关系不是吗。
谢淮序冷漠的扯了下唇角,“你的事和我无关,我也没兴趣知道。”
司茉:“……”
那刚才讥讽她的人是谁,难不成是她自己啊。
谢淮序目光停留在她身上几秒,嗓音淡淡,“司茉,我想知道你这些年有没有后悔过……”
他语气顿了下,过了会儿再度缓缓开口,“和我分手?”
司茉因为这句话而怔了怔,她低眸语气决绝,“没有,我没有后悔过。”
她不能再给他希望了,就算是过去了又能怎么样,曾经的她亲手伤害了他。
也是他亲口说的,他不想再看到自己。
现在他做的一切无非是因为恨她当年所作所为。
谢淮序内心自嘲的笑了笑,她就是如此的无情。
两人僵持了几秒之后,他语气带了些淡淡的自嘲,“我后悔了。”
司茉抬眸看他有些不明。
谢淮序补充后面的话,“我后悔和你成为朋友。”
“那日后,你便把我当成一个仇人或是陌生人都行。”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谢淮序气得肝疼,手里的钢笔被他紧紧握着,咬牙切齿,从齿缝里蹦出来的一句话,“离开这里,司茉我说过不想再看到你,你应该知道。”
司茉对于他的这番话没什么意外,意外的可能就是他问她后不后悔的问题吧。
她没想到谢淮序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谢淮序下了逐客令,“你还不走?”
司茉起身,走了几步停了下来,嗓音平静,“知道你恨我,但谢淮序谢谢你。”
说完这句她梳理了下自己的情绪离开了办公室。
司茉离开了之后,谢淮序往后一靠闭紧了双眸,她内心很乱,有恨意也有爱意。
陈燃端着咖啡走了进去,但屋内己经没有了司茉的身影,只有一个闭上双眸不太好的谢淮序。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咖啡,忽然不知道该不该进。
谢淮序缓缓睁开了双眼,看向他嗓音偏冷,“陈燃,你办事的效率什么时候那么低了?”
“咖啡端出去,我需要静一静。”
陈燃听闻这话,一刻也没犹豫端着咖啡出去了。
周然见司茉完好无损的回来了,立即上前去,语气有些担心,“你没事吧?谢总有没有为难你?”
司茉笑着摇摇头,“没有。”
周然松了口气,“我们也该回去了,我订了下午两点的飞机。”
司茉声音很轻地“嗯”了声。
他看着她脸色不太好,还想再问些什么,但最后却咽了下去。
*
南野听说了今天的事,他一点也不见外的走了进去,坐在了他对面的椅子上,看着他那张黑下去的脸。
语气有些吊儿郎当的不正经,“我刚才看到了司茉……”见他依旧没有变化,他又抛下了一个炸弹般的话,“还有周然。”
谢淮序依旧面不改色,连头都没抬一下。
南野被他这副样子气笑了,有些恨铁不成钢,“我说你,在听我说话吗?”
男人抬眸冷淡的瞥了他一眼,“没什么事就出去吧。”
他气得起身撑着双臂俯身盯着他,语气还算好,“昨天你们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你今天又把人气走了。”
他耐心开导,“阿序,感情方面不说开真的会错过的。”
谢淮序把手里的文件一合,这才抬头看他,“我从来都没有说过,我想要追回她。”
“可是你内心想。”南野笃定。
谢淮序沉默片刻,说,“你没分过手,你体验不了我的感受。”
他眼底黯淡了些,嗓音有几分嘶哑,“五年的时间,一千八百二十五天,西万三千八百个小时,这些都不是睡一觉就能过去的。”
南野听完这些,所有未说出口的话,都在喉咙处卡着。
他劝说,“阿序,不如放手吧。”
“放了她也放了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