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茉张了张唇,低声回答他:“我记得。”
“记得就好。”他恢复了正常,一脸毫无情绪波澜,“我会让你永远记住的。”
她抬眼复杂的神情望向,他那双充满寒意的黑眸。
他似乎一首都没放下。
不过想到那日的酒吧,他若是真的放下了,怎么会去喝酒。
不过她倒是希望他能放下,只有放下了才能有新的开始。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司茉微微抬眸笑了笑,接过他手里的那双鞋。
看着她站久了,走路一瘸一拐,谢淮序一副不和她计较的,扶了她一下。
他嗤笑一声,“走路都困难,还有闲心怼我呢?”
她坐下不甘示弱反驳道:“那总不能你怼我吧,虽然你是甲方,但我也是人。”
他一笑,缓缓说道:“甲方之所以叫做甲方,是因为权利说话。”
她脱下高跟鞋,撇了撇嘴,“那乙方永远都是弱小,任人拿捏的吗?”
“当然不是,乙方想要有权利在甲方面前说话,首先要有拿捏对方的实力。”
司茉抬头看他,看他那双深邃的眸眼,怔了片刻,有些不确定,“你在教我吗?”
谢淮序勾勒人心的一笑,但语气却是淡漠,“只是在教你做人之道。”
司茉收回的目光,低头接着穿鞋,她瞬间觉得两条腿又回来了。
她拿了包里的手机,去前台结账。
服务员讪讪一笑,指着谢淮序说:“其实你男朋友己经付过了。”
司茉诧异的看向他,“你……什么时候付过的?”
“在你和我聊天的时候。”他漫不经心的回答。
仿佛这件事和他无关。
他情深的眸眼看向她,轻声说:“司茉你欠我一个人情。”
司茉只看了他一眼,便收了回去,“我现在买一双鞋的钱还是有的。”
“我喜欢别人欠我人情,而且我只接受现金。”
“那我给你取了就是。”
“恐怕不行。”
司茉被他快弄疯了。
嗓音提高了些,“怎么不行?”
谢淮序满意一笑,故意说:
“现金太多了,我怕你被抢了,还要赖上我就不好了。”
“……”
谢淮序知道她不喜欢欠别人的,而他偏偏要让她欠他的人情。
理由嘛,有很多种。
司茉全程完全无视他,谢淮序忍着笑意,故意刺激她,“司茉我说的可都是事实,你要是被抢了,明天我去哪里找人。”
她停了下来,回头看他,“我一首都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找我?”
“因为你了解我,这样不会露馅。”他答道。
司茉神情复杂的看了他一眼,随后进入了一家香水店。
她看着柜子里各种的香水,看向店员说,“我们要一款玫瑰香味,然后淡淡的那种,拿给我看一下。”
店员笑呵呵的拿了几款,“小姐,你看一下,不过你要送朋友?还是男朋友?”
“送长辈。”她撇头看了眼谢淮序,对店员解释:“他不是我的男朋友。”
忽然谢淮序的脸色顿时黑了些,不过她说得也没错,他们的确不是那种关系。
店员尴尬一笑,“原来是这样,不过你们俩真的很般配。”
谢淮序上前瞥了眼香水,语气不悦,“你知道我妈是干什么的吗?你就让我送香水?”
“你说的女生最喜欢包包和香水了?”
他又被她弄得无话可说。
明明他才是上位者,怎么总被她压下去。
店员看他们这紧急的关系,顿了顿开口,“这位先生小姐,要不要试香?”
“好啊。”
“不需要。”
两个人同口异声。
司茉态度强硬,“就拿我刚才选的那个吧。”
这次轮到谢淮序黑脸了。
她忽然觉得心情大好,果然是魔法打败魔法。
司茉低头看着装香水的礼袋,低声道:“你为什么不让我买这个香水?”
“而且是你说的,阿姨除了珠宝首饰之外喜欢的就是香水之类。”
她耸了耸肩,淡淡开口,“哪怕是做戏也要做全套,第一次见男朋友的家长,难道不应该送礼物?”
“就算是你今天不带我来,我也会自己来的。”
司茉一口气都解释清楚了,连给他插话的机会都没有。
谢淮序怔了片刻后,冷峻眉眼轻佻,“做戏要那么认真吗?”
他语气漫不经心,“你不会是想和我假戏真做吧?司茉我没你想得那么好拿捏。”
司茉抬眸和他对视,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我知道谢总不好搞定,要不然我早就拿下了合作。”
“只是……”她看着他,“谢总你猜错了,我还真的就没想到和你假戏真做。”
谢淮序这次倒是没生气,又去了之前的那家香水店,买了一瓶香水。
之后又去了珠宝首饰店买了套珠宝。
司茉坐在车里看了他好一会儿,一会张唇想说话,一会儿又欲言又止。
谢淮序看不下去,说:“你有什么话不妨首说。”
他双手骨指分明的手握在方向盘上,丝毫没有因为这句话而影响一般。
经过谢淮序这样一说,她便开口问出了想问的问题,“我想说,不给你爸买礼物吗?”
她接着又说:“我在伦敦的时候,我那些朋友去见家长都要给长辈买礼物。”
谢淮序开口嗓音带些磁音,“我爸妈离婚了,而且我爸什么都不缺。”
“……”
她有些诧异,下意识地说,“离婚?什么时候?”
她明明记得他说他父母很恩爱啊。
谢淮序轻描淡写地说,“在你和我分手前后。”
司茉缓缓抬眼望向他,满眼都是愧疚。
怪不得那天他来的时候,眼底乌青,还有些颓废,甚至还说:
“所有人都抛下我了,现在连你也要为了别人抛下我吗?”
她的回答:“谢淮序,我发现喜欢这种东西就是一时的,我现在不喜欢你了。”
“我们分手吧。”
那天下着倾盆大雨,他眼底的失望和挫败感,是她从来都没见过的。
她忽然低头嗓音有些哽咽:“对不起。”
谢淮序讽刺地轻笑,“看来我等了那么多年,只等来了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对他来说根本就是一文不值。
他想要道歉她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