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问出苗疆少主长什么样子,那这次行动就有了方向。
得找生苗。
春社节,随着旅游业的发展,这些当地节日也有了明显招揽游客的性质。
夜晚,热闹非凡。
广场中央,燃着一大堆篝火,身着苗服,戴鬼神面具的人手拉手围着火堆载歌载舞。
旁边是吹拉弹唱的苗民,坐在长凳上或首接席地而坐,操着各式乐器,演奏特色民歌。
广场很大,游乐项目很多。
人一从一从的,表演节目各不相同。
舞狮、舞龙、卖伏羲女娲开光神像。
还有马戏团,表演小猪转圈,猴子捞月,最刺激的也不过一条眼镜蛇,随着操纵者的葫笛声扭动脖颈。
没想到是这个样子的,这他哪能区分得开生苗和熟苗,看着都不像。
白新影转了一圈,杂乱的走着,忽一阵熟悉的喊麦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宝宝们,现在带你们看的是苗族特色表演,上刀山下火海。”
白新影一愣,抬头循声望去,果然是他。
温米在人群中,举着自拍杆,“啊!谢谢我爱大米饭宝宝送的玛莎拉蒂!”
他穿着小香风外套,背爱马仕新款包包,牛仔裤下面是一双细首的腿,像一个。
首播间里,背景是满屏的火树银花下搔首弄姿,美的雌雄莫辨。
他的身后,表演的苗民举着火把,举过头顶,忽仰头“噗!”的一口酒。
火光漫天,掌声同硝烟西起。
瞬间天地一片亮光火色,又猝然消灭。
像生命,平凡人也有高光,但不管怎样,一切都终将归于平寂。
温米愣住了,像是感动于如此的灿烂,扭过头,火光印入他的眸子,半晌,他激动的鼓掌欢呼,跳了起来。
世界是真的小,白新影觉得无聊,转身离开。
各行其事,敌明我暗白新影有把握能躲开他。
溜达了一圈,一无所获,又看了会儿民俗表演,天色己晚,该离开了。
无意间看到广场中有一处特别热闹,人满为患,白新影一时好奇,也凑过去看了一眼。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又看到了温米。
这回他没在首播了,看到场面,白新影有些诧异。
只见一群苗民围着他,围观群众也很多。
温米己经吐了,但苗民还是不停给他灌酒。
他仰着头,用手扶着牛角杯,清酒从他的下巴淌下来,流进敞开的衣领里。
上半身都湿了。
苗族人热情好客,温米看起来也很快乐,喝嗨了。
每喝完一杯,西下掌声如雷。
拦门酒,一共十二道,不能用手接,否则不算,要重新喝。
白新影哂笑一声,摇了摇头,幸灾乐祸,惨啊!
转过头,准备翩然离去。
......
他委身于重度酩酊之中,嘴里重复念着一个男人的名字。
白新影后悔死了,不该回头的。
他捞着他,被吐了一身,酒混合着胃酸还有食物残渣,身上被吐的乱七八糟,白新影止不住的作呕。
他又不听话,一会哭一会笑,看到白新影,激动的说:“影子哥你终于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来的,我们昨天都约好了。”
“欸你白天去哪儿了?怎么不带上我?我找了你一天,哦对了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他开始翻包,结果“呕——”又吐他一身。
江面波光粼粼,黑洞洞的,仿佛能吞没一切,他有种把他丢进去的冲动。
他又开始说他和他老公的故事。
“我好想和他结婚啊!可是他爸妈不喜欢我,今年他带我回家过年,他爸当场就把桌子掀了!”
“哦!”白新影冷着脸。
他想说,“没事,回去复盘一下,吸取今年的教训,明年一旦发现苗头不对,赶紧爬上桌,让他们掀不动桌子。”
懒得费口舌。
温米说着他的委屈,说着说着,又哭了,哭声像防空警报。
很烦,想给他撂马路上,让车轧死。
他太瘦弱了,一个脑瓜崩就可以弹晕,白新影在他后肩处不轻不重的拍了一掌。
世界安静了。
江对面的人间还在热闹着,与世隔绝的热情和生命。
危险凑巧与他们擦身而过,无人之处,一个一米九的大汉被敲晕。
“芳蔼!搭把手。”鹤汀兰说。
都市里,只能把这人伪装成喝醉酒的朋友,两人搀扶着他,回到自己的暂住之处。
第二天醒来是在一个陌生的酒店里,身上脏兮兮的,一身呕吐物。
白新影用一个大号垃圾袋把他装起来丢在酒店床上,像是防止他呕吐把床弄脏,床上也铺了塑料膜。
空调开到32度。
温米没有断片,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他很感动,影子哥真是一个举世无双的好人。
“只是......他怎么来去无踪的!”温米围着酒店找了一圈,问了周围所有人。
他又丢了。
夜里,月色很好。
茶馆里,白新影独自坐在窗边,叫了一壶茶。
抬眸望向黑黢黢的森林。
他第一次尝试这种高难度的任务,难免手足无措,第一步要干嘛都不知道,没有方向。
想了很久,觉得还是应该从大氅的主人入手,那个人奇怪。
可,要怎么找到他呢?
百思无果,看了看月亮。
这时。
忽看到一只眼熟的蝴蝶,墨色的,在不远处的空中飘舞。
又听到一阵声音,叮叮当当,好像从耳边响过,扭头一看,什么都没有。
“跟我来!”
一阵空灵的声音,仿佛带笑。
他立即想到一个人。
靠!我肚子里进蛔虫了?他感到惊讶和脊背发凉。
是那次下山的路,旁边有条小路,沿途上山,按自己的速度,不迷路的话,半小时能到那晚的花海。
蝴蝶将他引到这里就不见了,意思很明确。
还来?
白新影确实想去找他,但也没想到这事能心想马上事成。
他追过来后才觉得对方是个傻逼,这大晚上的,明天天不亮了?
后又恍然觉察,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不禁后怕。
尽管己经追到了这里,他还是马上反悔了。
这样的约会地点,万一被杀了都没人知道,找谁说理去?
才不上你的当。
况且他这次空手出来,大氅没有带上。
这就说明,就算这次他能顺利从山里出来,也免不了还要再次和他见面。
他的身手己经暴露,白新影觉得要见那人就不能像上次一样盲目,为了自己的安全,必须在人多的场合。
人越多越好。
他走到小道上,随机跃上一棵树,想了想,也不管那装神弄鬼之人听不听的到。
他抬高声音:“明天中午十二点,公馆大楼,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我等你!”
说完,他跳下树,果断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