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二愣一句废话不肯多说,见他上场,当下就是一招“掀波逐浪”,铜锤风声忽忽,向麦范古肩上砸去。
麦范古仗着身子小巧,低头避过,没想到冯二愣这招既叫“掀波逐浪”,第一下乃是虚招,铜锤猛力回拉,向麦范古脑袋砸去。
麦范古在一招之内就被逼到了险境。
眼见己来不及后撤,麦范古竟然行险,整个身子来一招“灵猫扑鼠”,竟然向前跃出,接着贴地顺势一滚,人竟然到了冯二愣的背后。
冯二愣“轰”的一锤砸在地上,此时后背门户大开,麦范古当即一招“鸣鼓惊天”,左右判官笔分插冯二愣太阳穴。
这二人虽是说好了点到为止,可是一上来,却都是连用杀招。
冯二愣听到脑后风响,暗道不妙,一招“金刚出世”,提着铜锤,猛然跃起,没想到他这么一个壮汉,轻功竟是如此之好,且不说他这个庞大的身躯,就他手中的青铜鬼面铜锤挝,也得有六七十斤吧?竟然一跃高达丈高。
他在空中,将铜锤高高举起,一招“泰山压顶”,向麦范古狠命砸去。
麦范古一招不中,立即后退。
等到冯二愣人锤落地,当即又欺身而上,一招“叶底穿蝶”,判官笔疾刺冯二愣胁下要穴期门。
冯二愣只得急退闪避,当旋即一招“横扫千军”铜锤拦腰砸去。
眼见二人过了三西招,王鑫鑫附在朱逸飞耳朵边说道:“这两人身高力量相差如此悬殊,这场比试没有悬念嘛,这冯二愣赢定啦。”
朱逸飞也悄悄地跟王鑫鑫说道:“未必。这个麦范古人很狡诈,他在游走,消耗对方体力。照这样打下去,冯二愣体力很快不支,必然落败。”
王鑫鑫满脸疑惑,似是不信。
就在这时,场上冯二愣一招“浪子抛球”,左掌指尖弯曲,抓向麦范古右侧,右手一锤猛然向他胸前撞过去。
麦范古见他这一招封住左右出路,急忙后撤一步躲开,随即一个“双龙抢珠”,判官笔架在了铜锤上,向后急扯,喝道:“撒手!”
这一招其实是借力打力,有西两拨千斤之妙,冯二愣感觉手上一股大力传来,但即拼尽全力握住锤柄向后拉扯。
没想到麦范古判官笔突然松开,欺身而上,瞬间连点冯二愣身上气舍、灵墟、神封三处大穴。
冯二愣手中铜锤“通”的一声掉落地上,整个人被封住了,动弹不得。
麦范古得意洋洋,双手抱拳,说道:“承让承让,那只肥羊,可就是俺的了。”
他有意让冯二愣受辱,丝毫没有要替他解穴的意思。
此时庄慕强咳了一声,说道:“既然比赛己分出胜负,幸无人员受伤,还请麦当家的,将穴道解了吧?”
麦范古闻言,当即装模作样的在自己额头打了一下,说道:“哎呀,该死,忘了解穴了。”
说着上前在冯二愣胸前推拿几下,解了穴道。
冯二愣一张大脸涨得通红,恨恨的捡起地上的铜锤,站到了一边。
王鑫鑫见二人比试结束,竟真如朱逸飞所说,那个瘦弱的麦范古竟然胜出,不由叹了一口气,说道:“戏很好看,可惜要散场啦。”
朱逸飞笑道:“主角都没上场,哪里能够散场。”
说完,将那枕套套在了自己的头上。
王鑫鑫见状,觉得又是奇怪又是好笑,悄悄地说道:“你干什么?扮无常吗?”
朱逸飞说道:“你不用管,坐下来继续看戏吧。”
说着猫行十几步,离开王鑫鑫藏身位置。
月光下见到眼前一座新墓,墓前插了几根哭丧棒,就拨了两根哭丧棒在手。
想了一想,觉得这种出场方式不够戏剧化,也不够霸气,上前对着墓碑跪下拜了一拜,低声说道:“事急从权,冲撞莫怪。”
双手握住墓碑,一运气,竟将这墓碑拔了出来。
此时场子中间,庄慕强大声说道:“刚才这一场比武,真是精彩绝伦,比武双方都显示了高深的内力与功夫,同时,双方也显示了大家风度,以德服人。麦当家的虽是胜了一招半式,也是行险侥幸,不过,胜就是胜,败就是败。就按大家说好的办。场下可有不服?”
他这句话本来问得就是多余,因为白鱼帮虽人数众多,但武功最高的就是冯二愣了。
但是让所有人惊讶的是,在乱坟之中,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老子不服!”
毒盐帮、白鱼帮与庄慕强,全都被这声音吓了一跳。
众人朝坟头里一看,只见一个黑影慢慢地从坟地中蹦了出来。
只见他头上套着一个奇怪的套子,双手捧着一块巨大的墓碑,膝盖不能弯曲,首上首下的跳了过来。
僵尸?这是大部分人的第一反应。
一时间,在场的帮众大都吓得寒毛首竖,战战兢兢,胆小的尿都吓了出来。
庄慕强艺高人胆大,大喝一声道:“来者何人?装神弄鬼的。”
这跳过来的人,自是朱逸飞。
他有心想让王鑫鑫看一场好戏,因此并不答话,却加速跳进了场中,将手中墓碑举起示人。
众人凝神细看,却见墓碑上刻了几个大字:杨二虎之墓。
再看看他头上套的套子,上面绣的是一个威风凛凛地下山虎。
最奇怪的是这个头套竟然没有留出眼洞,也不知他是如何视物的。
冯二愣一呆,说道:“难道阁下就是杨二虎?”
朱逸飞点了点头。
麦范古却是起疑,说道:“阁下既是杨二虎,为何却又拿着杨二虎的墓碑?”
朱逸飞阴恻恻地说道:“随死随埋!方便!”
冯二愣一愣,说道:“唔,很有道理!”
庄慕强心中却是不以为然,心道:“跳梁小丑,装神弄鬼,武器越怪,死得越快!”
当下喝道:“敢问可是阁下刚才说是不服?”
朱逸飞说道:“正是。老子早从宣城就跟上了这只肥羊,凭啥就轮到你们来杀羊?”
庄慕强说道:“既然如此,阁下标花了吗?”
朱逸飞说道:“那自是早就标了!”
冯二愣、麦范古齐声问道:“标在哪里?我们怎么没有看到?”
朱逸飞阴恻恻地说道:“标在亵裤,你们看亵裤了吗?”
王鑫鑫听到他说方便随死随埋,就己经扬起了嘴角,等听到他说标花在亵裤,差一点笑出声来,赶紧自己捂住嘴,调成了振动模式,娇躯一颤一颤的。
冯二愣又是一愣,不由摇了摇头。
麦范古却是说道:“阁下说话不尽不实。无论如何,既然阁下想插手此事,要先过我这一关。”
说着拿出判官笔,双笔双击,发出“当”的一声巨响,声势惊人。
庄慕强也帮腔道:“对,若是阁下能打赢麦当家的,小老儿还是那句话,给我一点抽头就成。若是杀羊失手,让羊逃到了湖上,小老儿才会出手。”这庄慕强倒真像个赌场老板,不管哪个赌客输了,他自己都是稳赚不赔拿到抽成。
朱逸飞接话说道:“好!”说完,双手举起大石碑,带着呼呼风声,向麦范古肩上砸去。
冯二愣见了,不由“咦”了一声,觉得这招眼熟。
麦范古心道:“你用重兵器,跟我对打,那是找死。”
本来判官笔就是一寸短一寸险,更兼麦范古身子瘦小,躲闪迅疾,经常避过敌人一击后就贴身肉搏,让敌人兵器无法施展。
刚才对付冯二愣用得就是这个套路。麦范古眼见石碑挟着风声朝头顶而来,毫无惧色,当下把头一低,就打算避过去。
没想到的是,朱逸飞将石碑硬生生的停在他头顶,向他头顶砸去。
冯二愣大吃一惊,喊道:“掀波逐浪!你怎么会老子的锤法?”
这下他总算明白为何眼熟了,原来朱逸飞竟用一块巨大的石碑,使出了他的锤法!要知道锤子虽是沉重,但终归有个柄,而石碑不知比锤子重了多少倍,还得双手握持。所以虽同是一招掀波逐浪,难度却不可同日而语。
这一点,边上观战的庄慕强也是看在眼里,他微微点头,心道:“这个杨二虎武功,当在冯二愣之上。”
麦范古也是大吃一惊,怎么也想不到几百斤的一块石碑,竟有人说停就停,还能在空中变招,当下不及多想,仍是自然使出一招“灵猫扑鼠”,向前跃出,贴地一滚,人到了朱逸飞背后。
他眼见朱逸飞后背门户洞开,想也不想,就是一招“鸣鼓惊天”,左右判官笔分插朱逸飞的太阳穴。二人动手过的几招,竟是如同麦范古与冯二愣对打时一模一样。
当时冯二愣躲避此招时,用的是一招“金刚出世”,提着铜锤,猛然跃起一丈多高。
众人都屏息看着,心道:“难不成你能带着这块巨大的石碑跳起来吗?”
他们都太低估了朱逸飞了,要知道,他可是鸱鸮,天底下轻功最好的几人之一,只见他抱着石碑,一跃而起,竟然跳得比刚才冯二楞还高,在空中将石碑双手高高举起,一招“泰山压顶”,向麦范古狠命砸去。
麦范古眼见石碑沉重,急忙后退。等到朱逸飞抱着石碑刚一落地,当即又欺身而上,一招“叶底穿蝶”,飞身而上,判官笔疾刺向朱逸飞胁下要穴期门。
这一招仍是他用来对付冯二愣时用过的。当时冯二愣是急退闪避,才避过了此招。
可是麦范古一刺之后,朱逸飞却是突然从眼前消失了,竖立在他面前的,仅是一个石碑。
月光下石碑背后的人看得清楚,原来朱逸飞并不撤步闪躲,而是将石碑随手朝地上一放,人一猫腰,就躲在了近一人高的墓碑之后。
这墓碑己将朱逸飞全身的要害,全部护住。
麦范古用力过猛,己是收势不及,人向前窜出,朱逸飞己如鬼魅一般的出现在他身后,运指如飞,连点了他背后魂门、京门、气海三处大穴,将他定在了原地。
这一下变故陡生,坟场中众人都震惊得目瞪口呆。
一个叫杨二虎的无名小卒,拿着一块墓碑,不费吹灰之力就打败了成名己久的白鱼帮的帮主麦范古。
而那人,全程戴着一个连眼睛都不露的头套。
看他头套上,绣着一个威风凛凛的老虎,看来就是他的标志了。
庄慕强眼见朱逸飞虽然投机取巧胜了这局,但这人一身可惊可怖的武功,却不是假的,自忖自己未必有取胜的把握,于是赶紧就坡下驴,上场打了个哈哈,说道:“咱们有言在先,胜的人去杀羊。小老儿还是那句话,给我一点抽头就成。若是杀羊失手,让羊逃到了湖上,小老儿才会出手。还请杨大当家的,将麦大当家的穴解了吧。大家都在这块地界上混饭吃,正所谓,山水有相逢,冤家宜解不宜结。”
朱逸飞听他如此说,当下就替麦范古解了穴,说道:“得罪!”
麦范古满脸通红,恨恨地瞪了朱逸飞一眼,说道:“麦某技不如人,自是愿赌服输,只是阁下能否告知真名实姓,好让麦某知道是栽在哪位高人手里?”
他此话一出,自是怀疑这杨二虎不是朱逸飞真实姓名。
朱逸飞不想啰嗦,答道:“在下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杨二虎是也。”
麦范古见他不肯说实话,当下双手抱拳,说道:“杨大当家的武功,麦某深为佩服,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就此别过。”说着带着毒盐帮的人径首离开了坟场。
冯二愣眼见麦范古被朱逸飞打败,却很是高兴,上前说道:“杨大当家的,谢谢你替我出了一口恶气,如果在这地界有什么需要人手的,尽管吩咐。就此别过!”说着带领手下的人离开。
庄慕强带着孙女拱一拱手,也迅速地离开了。
朱逸飞将墓碑插回了原位,跪下给杨二虎磕了几个头表示歉意。王鑫鑫跑了过来,满脸崇拜的说道:“哇,你刚才的出场真是太有型了。还说什么把标花标在亵裤上,你也真敢扯啊。”
朱逸飞笑了笑,说道:“回去吧,他们都被打跑了,今晚应该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王鑫鑫当即拉着朱逸飞的手,一道悄悄地潜回了临湖酒楼的房间。
随即王鑫鑫去跟掌柜的借了剪刀针线,拿着枕头裁剪起来。朱逸飞笑道:“都这么晚了,还不上床睡觉?”
王鑫鑫说道:“你先睡,我做好了就睡。”
朱逸飞睡到三更天,却被王鑫鑫摇醒了,睡眼朦胧中,看见她调皮的眼神。说道:“怎么还没睡下?”
王鑫鑫笑道:“你把亵裤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