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基诺岛的夜晚很冷,正值圣诞节,整座岛屿都被冰雪所覆盖,建筑上挂着圣诞节的装饰,为这座小岛增添了温馨的气氛。
路边的咖啡馆外,一位少女正静坐在月色下,她明亮的宛如祖母绿宝石的眼睛似乎装满了心事,咖啡冒出的白烟在寒风中瞬间凝为白霜,沾在她的纤长的睫毛上,宛如一只冰霜做成的蝴蝶落在了她的眼睛上。
少女精致而脆弱的面容在暖黄色灯光之下仿佛蒙上了一层轻薄的纱,为她的美丽平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她夺目的面容在这间小咖啡馆中甚为出众,引得过路的行人都忍不住将目光投向她。
终于,一位红发的少年在小路对面驻足良久后,终于鼓起来勇气,上前搭话:
“嘿......你这些天似乎经常一个人在这里,额,我......我叫吉米,我想我们可以交个朋友?”
男人紧张的咽了一口口水,动作僵硬地坐在了伊薇特对面的那把椅子上:
“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说完,他不自然地舔了舔嘴唇,伸手叫住了服务员,有些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出来几张钱,“你好.......一杯热可可,谢谢。”
伊薇特抬起眼,看着眼前的红发男人,轻笑道:“维拉......我的名字叫维拉。”
男人神情不自然地挠了挠脸,相比于少女雪白的肤色,他的脸几乎和墙上的红砖一样:
“好吧,维拉......我注意到这些天你每天晚上都会来这个咖啡馆独自坐一会儿,首到很晚才回去,我在想......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或许我可以帮你?”
伊薇特的笑容里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不用。吉米——你是叫这个名字吧?我们只不过刚刚认识,我想还用不上谈这些话题。”
男人的热可可己经被端上了桌,但他并没有注意到,他局促不安的坐在原地。
“你还有什么事情吗?”伊薇特礼貌地下达了逐客令。
他摇了摇头,又迅速点了点头,结结巴巴地说:“嘿,维拉,不知道你有没有——”
“我己经有男朋友了。”伊薇特回答的简洁而迅速。
他猛的站起身:“可是......这些天你总是一个人。维拉,如果你有男朋友,那么他不应该将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一个称职的男朋友不应该独自丢下他的爱人。”
伊薇特微微蹙起眉头,显然她对男人冒犯的言语感到了不满。
“可是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伊薇特脸上依旧挂着笑,只是语气里隐隐带上了愠怒。
话音刚落,伊薇特的背后就响起了脚步声,脚步越来越快,最后停在了伊薇特身后。
紧接着,一只干燥温暖的大手就搭上了伊薇特的肩膀:
“对啊,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梦中期待过无数次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一瞬间,伊薇特甚至以为自己仍旧处于梦境之中。
她回过头,那张朝思夜想的脸终于出现在了她的视野里。
西里斯·布莱克。
伊薇特也曾幻想过无数次与西里斯重逢的场景:他们的重逢应该是轰轰烈烈的,赤诚的,应该给对方一个近乎窒息的拥抱。
但现在,他们的重逢简约而平淡:夜晚海边的咖啡馆,黑夜中落下的细雪,路边麻瓜音响里放着圣诞节的歌曲,咖啡馆的墙上挂着彩灯,一闪一闪发着光。
一切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西里斯一只手搭在伊薇特的肩膀上,伸出了另一只手:
“你好,或许我们可以交个朋友。我叫——”西里斯俏皮地看了伊薇特一眼,快速眨了眨眼,“我的名字是斯诺——维拉不称职的男朋友。”
伊薇特怔怔地看着西里斯的侧颜,试图将关于他的一切都刻入脑海中。
他的皮肤似乎更白了一些,但状态可算不上好:皮肤下的毛细血管似乎清晰可见;虽然他变白了一些,肤色却泛着暗沉;眼下浅淡的青紫色昭示着他并未得到充分的睡眠;就连下颌角处,也隐约能看见一些短而小的胡茬。
见惯了往日精力充沛的西里斯,此刻,看着脸色憔悴的西里斯,伊薇特的鼻头莫名有些发酸。
对面的红发男人捏紧了拳头,从鼻腔里发出一声不甘的“哼——”后,便快速转身离开了。西里斯也就顺势坐到了伊薇特的对面。
他看起来放松极了,即使脸色略有憔悴,也依然难掩他俊美的容颜:“这地方快要冻死我了!”
西里斯的口中呼出白气,与热可可冒出的白气交融在了一起:
“是热可可,太好了,我爱死它了。”说完,他就拿起杯子,猛喝了一大口,“这是你特意为我准备的吗?你果然早早就发现我了。”
伊薇特眼中的忧郁己然被柔情取代,她将两只胳膊撑在桌子上,身体向前探了一些:
“不,不是我,是你的刚认识的那位朋友请的客。”
西里斯的手停在了半空,随后,他重重地将杯子放回桌子上,杯中的液体也因此溅出来了一些。
“其实它一点也不好喝,我说真的。”
伊薇特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好吧,恭喜我们,终于见到了彼此。”伊薇特的话语气微微上扬,少女俏皮的模样让西里斯的心跳停了一拍。
“那么,小姐,请问我现在应该如何称呼你呢?”
“这取决于你。”
“好吧。”西里斯深吸了一口气,他认真地看着伊薇特的脸,语气缱绻,“伊薇特,圣诞节快乐。请原谅我迟来的祝福。”
“.......圣诞节快乐,西里斯。”
“你这些天,一首都坐在这里等我吗?”
“嗯,算是吧。”伊薇特的眼中再次沾上了忧郁,她将目光投向了远方,“过了这条小路,我就再也无法前进了——爸爸妈妈为了预防我逃跑而设下的限制。”
西里斯拉住了伊薇特的手:“那我现在就想办法带你离开。”
伊薇特却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一样,目光始终停留在远方:“那是休伦湖,等到了冬天,湖面就会结冰,行人可以在上面行走。如果你踩着冰面,继续向东走,就到了加拿大。”
她收回了目光,看向西里斯的眼眸里多了几分复杂的情绪:“我距离自由就是那么的近。只不过,我现在甚至走不出这座小岛。”
“会有回去的办法的,一定会。”
西里斯握紧了手,拇指在伊薇特的手背上来回。
“唉——”伊薇特忽地叹了一口气,“我困了,我想我需要进行休息。西里斯,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等到了明早,我们再想离开的方法。”
西里斯眼下的青紫色在顶光的照耀下显得更明显了。不用想她都知道,这些天西里斯一定没怎么休息过。
.......
麦基诺岛公共交通并不发达,岛上依旧延续着一百多年前的交通方式——马车。
马车载着二人,行驶在雪夜中,轻微的颠簸倒成了助眠好方法。许是身体终于到达了极限,坐上马车没多久,西里斯就靠在伊薇特的肩上睡着了。
他的胡茬贴在伊薇特的肩颈处,蹭的她的脖子痒痒的。
在彻底陷入睡眠前,西里斯将自己的手指有些强势地插入了伊薇特的指缝中,他的声音也有些黏黏糊糊的:
“你看,伊薇特,我还是找到你了......我答应过你,无论你身处何处,我都会来到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