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又是九华第一个到“雅韵厨房”,她打开门,望着里面一桌一椅茶几杯盘,手里忙活着脑海中不由想起初创期西人的不易,很是感慨。
自然而然的“海霞”两个字在心里来回跳跃,她苦笑了一下:自从玥玥出事以后,这个`雅韵厨房’西人就没有同时出现过。
要么是海霞、蒋琳、陈静;要么是九华、蒋琳、陈静。九华和海霞好像自动排表似的特别默契避开见面,免得尴尬。
不一会儿陈静和蒋琳到了,三人聊了一会儿最近准备上架的新品的运作,九华打开电脑把文案策划发到了“西时芳华”群:
“大家一起看一下,有什么意见、建议提出来,做修改哈!”
又艾特了所有,当视线略过海霞的网名头像时手略微停顿了一下,然后远眺了一下外面的街面,点击发送。
九华从里间出来。
陈静正和蒋琳说着话:“前一段时间,我们社区体检,昨天下午我和海霞去拿的报告,海霞体检出问题了。”
蒋琳问:“一般体检出问题,体检中心不是提前通知的吗?”
陈静忧心的说:“谁说不是呢?”
“海霞到底是什么问题?”蒋琳担心的问。
“我当时看到海霞神色不对戴上口罩就的往外走,我赶紧抢过她的报告单。”陈静略带忧伤的说“疑似白肺,让去复查。”
“可我今天早上给她打电话一首没人接,后来给贾亮打了电话也没人接,去她家里也没人,你说会不会有事?”陈静担忧的说。
“你也别瞎想,可能是他们去复查了,现在这个病只要配合治疗能看好。”蒋琳安慰说。
“是,我刚开始也是这么想的,现在和你又聊起这事突然不踏实了……”陈静正说着抬头看到九华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就这么傻愣愣的望着她们。
蒋琳喊了一声:“九华,你没事吧!”
九华轻声说:“没事,你俩先忙着,我出去一趟。”
九华来到停车场,坐在车内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夺眶而出,从默默流泪到哽咽的发出不规则的抽噎声……
她稳定了一下情绪,发动汽车,涩涩咸咸的味道顺着脸颊滑过嘴角流进嘴里流到心里:
“九华,我这个老师不错吧!”
“九华,一会儿打算去哪儿?”
“九华,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
“这个你别给九华,她不喜欢这个颜色……”
“九华,你要去那么长时间,我可怎么办?”
“九华,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九华,你还笑,你还敢笑我……”
“九华,有你真好……”
“九华,你看她好可爱……”
“九华,你过来摸摸她……”
“九华,来我抱一会儿,你歇歇……”
“九华……我……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九华,对不起……对不起……”
眼泪模糊了双眼,九华找了一个地方将车停了下来。
“海霞,我们两世百年的友谊,怎能轻轻易易的被勾抹。”
九华打开车屉从里面拿出洗脸巾有用纯净水冲湿,摸了一把脸,上车后,将车开到老地方咖啡厅,跟服务生要了她俩常进的包间。
服务生望着九华红肿的眼睛,抱歉的说:“姐,那个房间有人了。”
九华问:“是不是齐耳短发,眼睛很大,说起话来有两个酒窝,年龄和我差不多?”
服务生点点头 ,九华拿起包说了声:“谢谢!”扭头进了那个包间。
海霞果然在里面,九华推门进去坐下:“哟,还挺奢侈,一人喝两杯咖啡。”
“怎么,哪条法律规定说:不可以吗?”海霞淡淡的回怼。
“你眼睛怎么啦?”海霞望着九华红肿的眼睛紧张的问“秦新年欺负你了?”
她这个时候居然还想着关心自己,九华的心更痛了站起身。
海霞望着九华看到她站起来不知什么意思也跟着站起来,想说:“等等走,陪我说说话。”
还未开口,九华一把抱住她紧紧的紧紧的就像稍微松些海霞就会跑了。
九华的眼泪又一次无声的落下,海霞声音有些沙哑:“九华,到底怎么啦?”
听到海霞的询问九华的哭声变得撕心裂肺浸润得潮湿而沉重,又在这哭声里一点点涤荡开来。
海霞的手掌,从最初生硬的拍抚,逐渐变得温热而充满力量,一下,又一下,落在九华剧烈起伏的背上,像是无声的锚,试图稳住这只在悔恨风暴中颠簸的小船。
“好了…九华…好了…” 海霞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深处艰难挤出,又带着卸下千钧重担后的轻颤:
“这里是咖啡厅隔音不好…丢不丢人…咱俩加起来都一百多岁了…”
说这话时,她的脸颊也蹭着九华的头发,温热的泪水无声滑落,滴在九华肩头的衣料上,晕开一小片深色。
九华的哭声又渐渐从嚎啕变成了压抑的呜咽,身体却依旧抖得厉害,仿佛要把积压了数月的痛苦、恐惧、自责都抖落出来。
她紧紧抓着海霞的手腕,仿佛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那几瓣橙黄的橘子被挤得变了形,汁水沾湿了两人的手指和衣袖,清甜的橘香混合着泪水的咸涩,弥漫在两人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