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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有一天季嘉初来了，拿着礼物逗她，“念念，怎么闷闷不乐的，有事可以和大姨说。”
念念还是不语，只是一味的在画着自己手里的画。
季嘉初脸上的笑容都要笑僵了，也没能得到她半分的笑容和回应。
“念念是想妈妈了吗？”此话一出念念倒是有了反应，嗓音稚嫩但有些微哑，“嗯。”
季嘉初眸光闪过一丝的想法，“我可以帮你找到妈妈，你只要乖乖听话就好。”
“真的吗？”念念此时才五岁，并不知道人心的险恶，虽然她不喜欢这个姨妈，但是爸爸说她是妈妈的姐姐，也是妈妈最尊重的人。
既然是妈妈尊重的人，那么她也会去尊重的。
季嘉初点头，“是真的。”
过了一会儿，念念的眸光又暗淡下来，“爸爸说，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而且她每年都带我去墓园，那妈妈是在墓园吗？”
念念一副天真无邪的看着她，季嘉初笑了笑，语气温和，“是的，妈妈就在墓园，到时候你就能看到她了。”
季初虞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发生的事，但却无可奈何，她是个透明体，不是人，她触碰不到任何的东西。
从那天开始，念念在他们眼里就很依赖季嘉初，虞苑的‘虞’字是季初虞的名字组成的，可季嘉初却想把这里改成她的嘉，她日复一日的在谢时屿面前刷存在感。
但谢时屿眼里只有季初虞和她唯一血脉的谢瓷。
念念在谢时屿的怀里，“爸爸，我过几天过生日了，你送我什么礼物呢？”
谢时屿宠溺的刮着她的鼻子，“礼物可是个惊喜，告诉你了，还算是礼物吗？”
“或是，你有想要的东西吗？”念念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所以玩具衣服玩偶这些她都不缺。
念念想了下，“爸爸，我想要个妈妈……”她知道“妈妈”这两个字是禁词，但是她真的很想妈妈嘛。
而且季嘉初也说，妈妈会回来，她会再次见到妈妈的。
妈妈？
谢时屿神情忽然变了一下，他没冲着她发火，而是很有耐心的问，“为什么忽然想要妈妈？”
“因为同学都有妈妈，就我没有。”她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
谢时屿沉默了一会儿，认真的说，“爸爸不会给你找妈妈的，而且我们念念只有一个妈妈。”
给她找个妈妈很容易，但他知道，她只想要自己的妈妈。
念念一脸委屈，都要哭出来了，隐忍着哭泣的声音，只发出呜呜呜的声音，“爸爸……”
谢时屿也舍不得女儿难过，但实际上，他的确不会因为女儿而去找一个随便的妈妈。
他蹙了蹙眉，“你告诉我是不是谁和你说了什么？”
念念想到季嘉初和她说过的话，她摇摇头，“没有，只是念念忽然想到了妈妈。”
他把女儿抱入怀中，安抚道，“可是没有妈妈，爸爸不是也是一样的吗。”
念念留着金豆豆，一脸委屈，一边抽搐一边说，“不一样的。”
“妈妈的怀抱是温暖的，而爸爸的不一样。”
谢时屿眼眶瞬间红了，他在想若是季初虞没有死，而是接着成为植物人，应该会留个念想吧。
可惜老天爷都不遂人愿，还是把他的太阳带走了。
他声音很轻，也异常的沉重，“其实爸爸也很想妈妈，只是妈妈暂时去了很远的地方，还不能回来，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念念闷哼了声，狐疑的询问，“那妈妈是和爸爸离婚了吗？是不是我小时候总调皮啊，或是我不会说话，所以妈妈才和爸爸离婚的？”
谢时屿有些哭笑不得，“念念在说什么呢，当然不是了，念念可是很乖的。”
“不过爸爸妈妈没离婚。”他倒是很希望他们俩是离婚，这样的话至少他能见见她。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和她阴阳两隔。
念念在他的怀中没一会儿就睡着了，他把她抱进了房间，而季初虞一首都在跟着他们，见他把念念哄睡了，还替她掖好被角。
他眼底可见的伤痛，“念念对不起，爸爸无法完成你的心愿，或许一开始我就不该去招惹她。”
可是人一旦遇到了自己的太阳，就不想再自己待在黑暗里了。
人总是贪心的，可是老天也是不公平的，他明明没做过什么坏事，但却依旧让他失去最爱的人。
小时候如此，长大了亦是如此。
季初虞摇摇头，想要告诉他不是这样的，她并没有后悔遇见过他，也没有后悔过遇见念念。
“你不是答应我要好好照顾念念，照顾好自己吗，怎么现在食言的人是你呢。”
她无论说的口干舌燥的，还是怎么样，屋内的人都听不见。
—
转念之间时间来到了两年后，那日海城下了雪，念念在屋内画画。
听到了外面的人说话，她只当做两旁风，只是她们说的话题，她有感兴趣，便停下来听了。
“哎，你说这小姐都这么大了，先生准备给她找个妈妈吗？”
另一个人笑着说，“那肯定的，你看那林小姐，长得也十分的标致，而且她家世背景好啊。”
“关键是，人家还不嫌弃先生带个孩子，我要是先生我肯定动心……”
那女的推了下她，意示她不要说了。
那女的也丝毫没在意，“干嘛？她妈己经死了多少年了，而且她妈不过也是因为怀孕了，才会嫁给先生的。”
“说她是私生女也不多余啊。”
那个女人算是聪明的，“你别八卦了，我们做好自己的事就好了。”
他们的话都被念念听去了，一旁灵魂的季初虞听到了他们公然这样说，蹙了蹙了眉，她们的胆子就真的那么大吗。
敢在念念面前这样说，就不怕谢时屿责罚吗。
不过她己经走了西五年了，他们自然是敢这样说的。
只是念念听了应该会很难过。
只见念念情绪一脸低落的把话本抱回了屋内，整个人趴在桌上，侧边趴着让那张带着婴儿肥的脸颊，挤出来一些肉。
她拿着一个雪花的挂坠，是她生前留给她的。
她声音很闷，嗓音带了些委屈的感觉，“妈妈，所有的人都说你去了很远的地方，但是你去了很远的地方倒是给我来个信啊。”
说着说着她眼眶便朦胧了起来，这不是她第一次哭，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她都会哭泣。
只是她不敢让爸爸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