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熹,浮生凉小心翼翼地合上门扉。
透过那道狭窄的门缝,他凝视着吻玉的睡颜,心头涌起万般不舍,却不得不转身离去。
昨夜他特意将吻玉压在身下,以居高临下的姿态掌控全局,否则以那人平日的精力,今晨自己怕是连腰都首不起来。
他必须趁着吻玉熟睡时悄悄离开,若是被那人察觉,定会缠着不放。
每每对上那张脸,他总会不由自主地心软。
马车轻晃,浮生凉倚窗而坐时,天际己泛起鱼肚白。
他着手腕上的红痕,思绪飘远。
忽然,一道晨光刺入车厢,只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挑起了车帘。
“吻玉?”
浮生凉脱口而出,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雀跃。
“是臣。”
清冷的声线让浮生凉瞬间清醒。
他迅速将衣袖往下拉了拉,遮住那些暧昧痕迹,抬眸正对上裴九思深邃的目光。
“陛下与他,到哪一步了?”
太傅的声音依旧平静如水。
浮生凉睫羽轻颤,索性坦然相告。
“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尽了。”
他扬起下巴:“太傅若要训诫,但说无妨。”
裴九思忽然轻笑,从袖中取出一个青瓷小瓶。
他握住天子的手腕,指尖蘸着清凉药膏,轻轻抚过那些红痕。
“他待陛下可好?”
这意料之外的关怀让浮生凉挑眉。
“好得很,伺候得朕很是舒坦。”
那个首白的“舒坦”让裴九思指尖微僵。
马车忽然停驻,车夫在外禀报。
“陛下,车轮漏气,需稍候片刻。”
“陛下。”
裴九思抬眸,目光灼灼如炬。
“臣可否追求您?”
“太傅这是要横刀夺爱?”
浮生凉玩味地眯起眼睛。
素来端方自持的太傅,竟会在明知他心有所属时说出这般话来。
“陛下乃九五之尊,合该被千万人捧在手心。即便心系千千万万人,也是应当的。”
裴九思替他拢好散落的发丝,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珍宝。
“若朕如今只要吻玉一人呢?”
浮生凉慵懒地支着下巴:“太傅甘愿屈居人下?”
裴九思的指尖掠过他的耳垂。
“臣是否情愿并不重要,端看陛下肯不肯给这个机会。”
浮生凉闻言轻笑,指尖划过自己敞开的衣领,绛色锦缎顺着肩头滑落,露出锁骨处斑驳的吻痕。
那些艳丽的痕迹如同朱砂点染的梅瓣,在晨光里泛着暧昧的光泽。
“吻玉待朕很是忠诚。”
他故意用指腹着最深的那个印记。
“可太傅却偷偷给朕下毒药。”
美人突然抬眸,眼底泛起寒芒。
“朕该怎么公平对待你们两个?”
裴九思瞳孔骤缩,药瓶从指间滚落。
“做小就做小,只要陛下给机会。”
车帘被风吹起,浮生凉的声音混在风声中。
“太傅今日吃错药了?”
他扯开衣襟露出更多痕迹,肌肤在晨光中宛如白瓷上泼了胭脂。
“还是说这些痕迹让太傅失了心?”
裴九思喉结滚动,目光却死死定在天子眉心。
浮生凉忽然到他腿上,冷梅香混着昨夜情事的气息扑面而来。
“太傅也想在朕身上留下这些东西?”
他拇指按上对方紧抿的唇,感受着底下压抑的颤抖。
“究竟是喜欢朕......”
另一只手顺着太傅腰线滑下。
“还是喜欢控制朕的感觉?喜欢朕雌伏在你身下的感觉?”
“别这样说。”
裴九思突然握住他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别这样轻贱自己。”
晨光穿过他颤抖的睫毛,在眼下投出蛛网般的阴影。
“浮生凉,我喜欢你。”
马车猛地颠簸,浮生凉整个人撞进他怀里。
太傅的声音在耳畔碎成齑粉。
“很多事情我现在没法说,以后有机会我慢慢和你说好吗?”
他指尖虚虚描摹天子轮廓。
“我喜欢你的眼睛,喜欢你的才华,喜欢你的一切。我不是喜欢你的身体。”
浮生凉突然笑出声,指尖挑开太傅严丝合缝的衣领。
“太傅可知道做小是什么意思?”
他贴着对方耳垂呵气。
“就是看着朕在别人怀里承欢,替朕清理善后......”
感觉到身下躯体骤然僵硬,他恶意地碾了碾腿。
“还愿意吗?”
沉默在车厢里发酵。
远处传来车夫修补车轮的敲打声,像某种倒计时。
“愿意。”
裴九思突然仰头,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像引颈就戮的囚徒。
浮生凉看见他眼底血丝织成的网,网中央锁着自己的倒影。
浮生凉猛地掐住他下巴吻上去。
在唇齿相触的瞬间,太傅偏头躲开,这个吻便落在唇角。
天子冷笑一声正要退开,却被突然按住后脑。
“您不必试探。”
裴九思的声音融在呼吸里:“我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个。”
浮生凉闻言挑眉,指尖绕着裴九思的玉带钩打转。
“吻玉常常称小狗,还学狗叫讨朕欢心。”
绛色衣袖滑落时,露出腕间金铃随动作轻响。
“太傅呢?”
车辕突然碾过碎石,裴九思扶住天子腰肢的手骤然收紧。
晨光穿透纱帘,照见他眉心拧出的细纹。
浮生凉故意用膝盖蹭他腿侧。
“这都不愿,还做什么小?”
正要起身的刹那,腰间力道陡然加重。
太傅骨节泛白的手将他按回原处,喉结滚动数下,终是垂眸。
“是陛下的......”
话音戛然而止,耳尖漫上薄红。
“嗯?”
浮生凉勾住他下巴迫其抬头,却见素来端方的太傅别过脸,喉间挤出极轻的气音。
“裴小狗。”
金铃脆响中,天子倾身。
“没听见狗叫啊。”
裴九思呼吸骤乱,攥着车帘的指节绷出青白。
远处传来马蹄踏水声,混着他几不可闻的“汪。”
浮生凉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裴小狗,我听不清。”
温热的吐息扫过颈侧,裴九思突然扣住他后颈,在渐近的马蹄声里贴近耳畔。
“汪,汪,汪。”
每声都带着二热吐息,震得耳膜发颤。
当南昭宫门掠过车窗时,太傅忽然掐着天子腰肢将人抵在车壁。
玄色官服下肌肉偾张,偏偏面上仍端着清冷自持。
“一下听够了吗?”
拇指重重碾过他被吻玉咬破的唇角。
“陛下还要臣叫多少遍?”
浮生凉屈膝顶他腰腹,却反被制住脚踝。
裴九思俯身时玉冠垂下的流苏扫过他脸颊,低沉的“汪”字混着沉水香灌入衣领。
“够不够?”
每问一句就逼近一寸,首到将天子困在臂弯与车壁之间。
“要不要臣跪着叫?趴着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