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愣。
张勋一听,乐得合不拢嘴,心说这陈言还真是瞌睡了送枕头,正愁着派谁去呢,这小子自己就送上门来了。
其实筹粮这个事,说起来还真就陈言最适合。
毕竟陈言身份在这里摆着的,颍川陈氏的出身,又是袁术的外甥,在汝南一带的人脉关系可不浅,确实是最佳人选。
“好!好!好!”
张勋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大手一挥,“陈监军深明大义,本将甚是欣慰!”
“这样,我给你拨五百人,随你去汝南筹粮。”
“还望陈监军在一个月之内,将大军所需的粮草运至前线!”
“否则……”
陈言微微一笑,“否则陈某甘受军法处置。”
“好!”
解决了粮草大事,张勋笑的更加开心了。
散帐后,陈言在左营见到了张勋给自己的五百人。
这五百人,一个个精神抖擞,装备精良,一看就是精挑细选出来的。
尤其是铁柱和老张,赫然也在其中!
可能张勋也知道这差事不好办,所以没敢拿老弱病残来搪塞陈言。
甚至除了铁柱和老张外,这五百人中连军侯、屯长一类的低级军官都没有设,摆明了就是让陈言自行安排,也算是给足了陈言面子。
陈言当下也不客气,直接兼任军侯一职。
随后任命老张、铁柱分别担任一屯屯长,剩下的那一百人,则暂时充作自己的亲兵。
一切安排妥当后,陈言便率领着这五百人,跟随张勋拔营启程。
大军一路北上叶县,从叶县出南阳。
之后张勋率部继续北上昆阳,陈言则改道舞阳,朝东进入汝南,然后直奔汝阳方向行进。
路上吕玲绮见左右没有外人,终于忍不住询问:“夫君,你选择去筹粮,到底是什么打算?”
“打算?”
陈言勒住马缰,看了一眼吕玲绮,“其实我是打酱油的。”
“打酱油?”
吕玲绮满脸不解,“什么酱油?”
陈言微微一笑,解释道:“这一仗,袁术打不赢,最终结果一定是袁绍和曹操胜利。”
“明知打不赢,为何还要北上?”
“咱们去汝南筹粮,然后派人将粮草送去前线,继续在汝南筹粮,等袁术败了,从汝南直接去寿春岂不省时省力许多?”
“这,就叫打酱油。”
吕玲绮听完陈言的解释,眼中顿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原来如此!夫君这酱油,打的真好!”
可她随即皱起眉头,担忧道:“可是夫君,筹粮这件事,似乎并不容易啊。”
“汝南也不是什么产粮大郡,虽说没有什么战事,但百姓手中粮食恐怕只够温饱,并不足以卖给咱们呀。”
“谁说我要从百姓手中收粮?”
陈言闻言一笑,胸有成竹地道:“玲绮,对别人而言,在汝南筹粮确实困难重重,但对我陈言来说,却是轻而易举。”
“此话怎讲?”
“玲绮,你可知道我为何要选择汝阳?”
“不知道,为什么呢?”
陈言策马向前,悠然说道:“因为袁家的祖宅就在汝阳!”
“当年我从洛阳逃出时,曾在族中住过一个多月,与族中长辈颇有交情。”
“只要袁家出面,汝南世家必定倾力支持,不过万人的粮草,自然不在话下。”
吕玲绮闻言,眼前一亮。
这还没完!
陈言又道:“玲绮,你立即派人快马去许县,通知高顺,请陈家和荀家也帮忙筹集些粮草,让他直接护送到平舆。”
“另外再派人去鄢陵,命黄忠率黑龙军护送鄢陵的全部钱粮,以及愿意迁居的百姓,一同往平舆汇合。”
“好的。”
吕玲绮一边点头应承,一边疑惑地问道:“可是夫君,为何要去平舆?”
“还有,这么多粮草,难道都要给前线的张勋提供吗?”
先不说陈言刚刚提的,要请袁家帮忙筹集粮食。
就是陈家、荀家两家帮忙筹集的粮食,恐怕也不在少数,更不要说鄢陵的钱粮,那可是整整一个粮仓啊!
全给张勋,他配吗?
陈言神秘一笑,摇头道:“当然不是给张勋的,给张勋的,勉强够用即可。”
“这些粮草,是我准备运到寿春,供咱们以后使用的。”
“至于为何选平舆。”
陈言嘴角微勾,“自然是因为平舆乃汝南郡治所在,世家大族最多,也就意味着粮草最多。”
“更重要的是,平舆紧邻澺水,澺水直通淮水,到时候运粮去寿春也更加方便呀。”
吕玲绮听得连连点头,心中对陈言的谋划十分认可。
很快,吕玲绮就按陈言所说,派出数名精骑。
陈言一行人,则不紧不慢的朝汝阳前进。
三日之后。
陈言等人已抵达汝阳,陈言带着吕玲绮,以及几名精骑,直接往城内袁府而去。
汝阳袁府,门第高大,气势不凡。
陈言刚到府门前,便有人认出了他,立刻有下人匆忙进府通报。
不多时,府门大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快步走出,正是袁家族老袁贺。
袁贺是袁隗堂弟,算起来,是陈言叔祖父。
“哎呀,这不是小言嘛!”
袁贺满面笑容,快步迎上前来,“前不久你来信,说你身体好了许多,快来让我瞧瞧,是不是真的啊?”
“叔祖父!”
陈言连忙下马,恭敬行礼,“侄孙有礼了。”
“好好好!”
袁贺拉着陈言的手,仔细打量着,“结实了,壮硕了,身体是好了不少呀。”
“好啊,好!”
说着,又看向吕玲绮,“这是你媳妇吧?”
吕玲绮见状,也连忙行礼。
“好好好。”
袁贺笑的脸上的褶子都聚拢在了一起。
很快,府中其他几位族老也纷纷赶来,个个都是满脸笑意。
陈言一一见礼,将吕玲绮介绍给众位族老。
吕玲绮虽然性子直爽,但在这种场合下也颇为得体,让族老们更加满意。
寒暄片刻后,陈言神色一正,开门见山道:“叔祖父,侄孙此次前来,实有要事相求。”
“可是为了战事。”
袁敞挑了挑眉,随后叹了口气,“小言啊,其实这事儿啊,你得听叔祖父唠叨两句。”
“不管是本初,还是公路,皆乃我袁家子弟。”
“他们二人相争,便宜的,只会是其他家族。”
“听我一句劝,这事啊,你可别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