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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率不会。”
陈炼神色复杂，没过多解释，环顾众人：“你们有谁还能走的？”
眼前的妖魔已经清除了不少，街道望去，不再密密麻麻，不得不说恶魔化的莫凡效率挺高的。
“不行，我们走不了了。”
有人尝试站起来，但还是失败，他们之中除了受重伤，就是双腿被石化，想独自站起来，根本就不可能。
倒是有一两个能够站起来，但走路成问题，更别谈行走在这危机四伏的街道。
“那我也没办法了。”
莫凡让他一个人带这么多人离开，根本就不现实，他顶多就能带两个人离开。
“我们来帮你们吧。”
蒋艺带着一众卫官飞了过来，这让陈炼深感意外。
“你们这群畜生又想干什么？”艾图图怒气冲冲，他可不觉得这群没有良知的卫官是好心。
其他人同样一脸警惕地看着这些卫法师。
“你们是觉得，这样做了就可以逃避你们的罪责吗？”宋霞面无表情的说道。
“你错了，我们没想逃避罪责。”蒋艺摇了摇头说道：
“我们只是想，在临死之前，为我们之前犯下过错，挽回一些无辜者。”
“好。”
陈炼点点头，脸色平静：“那就有劳你们，带着他们一起走了。”
“陈炼他们就是…”
宋霞还想说些什么，陈炼摇头打断：
“坐在这里也是等死，倒不如信他们一回，再说陆年已经死了，他们已经没有了主心骨，没必要再对我们做些什么。”
见陈炼都这么说了，众人想了一下，也不再多说。
毕竟陈炼说的没错，在这里就是等死，还不如信这些卫官一回。
卫官加上天鹰带着学生，由陈炼带路清扫，然后往后方撤去。
“恐怕来不及了。”蒋艺说道。
震动的声音越来越激烈，表明妖群已经很近了，他们来到了一条残破的街道上，地上都是被莫凡杀死的蜥颅巨妖。
“难道我们真的要死这里吗？”
赵满延估计有些绝望，早知道就不来这了。
“凡哥，他去哪了？”张小侯还在担心着莫凡。
莫凡和那头巨蜥为龙打在一起，不知道肉搏到哪里去了。
陈炼摇摇头，没有说话，他带着众人来到了一个较高的建筑上。
目光眺望，那如排山倒海一般冲来的妖群，践踏着轰城内的残壁建筑，不断地靠近。
约莫五分钟，妖群估计就要来到这了。
“天鹰可以载着一些人，能离开就赶紧离开吧。”牧奴娇说道。
“没用的，来不及了。”
蒋艺摇了摇头，指着妖群那几道庞大的体型，甚至不亚于巨蜥伪龙体魄的妖魔说道：
“妖群中有统领级妖魔，如果骑着飞鹰飞行离开，这无疑等同在它们面前飞过，还是会被追上死路一条的，它们已经锁定我们了。”
妖群中的妖魔种类很多，杂七杂八地组成的大军，也是极为的别扭，但不妨碍他们朝着这里狂奔。
值得庆幸的是，这么大规模的妖群，只有统领而没有君主，否则他们在妖群进城的时候，就已经没有活路了。
陈炼在这波发狂的妖群里，看到了两只熟悉的身影，一只是体型庞大，类似龟壳的蜥蜴生物，一只是满腿的蜈蚣。
“这两只不是死敌吗？怎么凑在一起了？”
陈炼观察了片刻，这波发狂的妖群，跟他们进荒城时，在山谷遇到的那波妖魔的状况很像，或许根本就不是什么暴动，而是它们已经疯狂了。
不然这些妖魔怎么会不管不顾的？践踏一切，就连它们的同伴也不例外。
陈炼深吸一口气：“把东西给我吧。”
他这句话是对，不知道在回忆什么，脸上懊悔一片的蒋艺说的。
“什么东西？”蒋艺愣了一下。
“血利子。”陈炼面无表情的说道。
“你…你想变得跟莫凡一样？”蒋艺有些难以置信，你没看见莫凡变成了什么样子吗？还敢要这种东西？
其他人听了，也是纷纷惊讶地看来。
“陈炼，你想干嘛？”周敏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是唯一让你们活下去的办法了。”陈炼语气平静：
“化身成为恶魔，我来挡住全群妖魔，你们离开。”
“你别开玩笑了……这样你会死的。”牧奴娇出神说道。
“但我不这样做的话，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里的。”陈炼笑着说道：
“死我一个，总比死全部的好吧？”
“陈炼，你…”
白婷婷泪眼朦胧，仿佛又看到了那天救下她以后，那一道决然的背影，她无法理解，既然这样做会死，为什么他还能笑得这么开心？
其他人也难以置信的盯着陈炼。
很多人都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这又怎么都吐不出来……
“把东西给我吧。”陈炼看向愣神的蒋艺。
蒋艺没有再多说，从包里取出了一个特殊的器皿，那是红色的，类似于水滴滴落时的形状。
陈炼接了过来，看着手中悬浮的血利子。
“陈炼…”
牧奴娇抓住了陈炼的手腕，拼命朝他摇头。
陈炼却没有说话，来到了穆宁雪身前，她从被陆年抓过来后就昏迷到现在，一直在周敏身边。
“对不起，我没能带她离开…”周敏有些自责的说道。
“没关系，这不是你的错。”陈炼摇了摇头。
陈炼帮穆宁雪理了理额前的发丝，对旁边的周敏轻声说道：
“如果她醒了，找我的话，你就告诉她，我已经死了。”
周明微微出神，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呢？
对，这句话，曾经陈年也跟自己这样说过，也是这副语气。
“为什么？”周敏眼角滑落泪水：
“你明明…可以走的…没必要这样，凭你的暗影系…是可以离开这里的……不值得…不值得这么做……”
莫凡变成那妖魔的样子，已经很痛苦了，她不敢想象，陈炼也会经历那副不痛不欲生的模样。
陈炼摇了摇头，温柔地帮周敏拂去脸颊的泪水，轻声说道：
“为了你们，值得。”
陈炼拿着血利子，蹲下的身子站了起来，缓缓的向外走去，向那群排山倒海冲来的妖魔走去。
身影绝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