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天儿还贼拉冷,我“嗖”地一下就从炕上骨碌起来了,心急火燎地抄起早就备好了的工具。
等我到刘家当院,就瞅见一条大蛇盘在那儿呢,正是常天龙。那蛇身老粗了,鳞片在那点儿微光下贼亮贼亮的,闪着奇异的光。蛇尾巴紧紧缠着一把黑伞,那黑伞面儿黑得跟锅底似的,还隐隐透着股子神秘劲儿。常天龙那蛇眼珠子死死盯着地上的青砖,眼神冷峻很专注。
我二话没说,抄起家伙事儿就开始刨那青砖。这砖埋得可结实了,我使出吃奶的劲儿,吭哧吭哧地刨,脑瓜门上豆大的汗珠儿“吧嗒吧嗒”往下掉,后背衣裳都汗湿透了,可我压根儿顾不上这些。
没多大一会儿,就刨出老大一片儿。我捡起一块翻过来一瞅,好家伙,青砖反面儿竟刻着些符文,还是用朱砂填涂的。
符文弯弯曲曲,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劲儿。
怪不得之前常天龙都没察觉这院子有啥异样,敢情这咒被巧妙地压在青砖下,藏得那叫一个严实,就像“老鼠钻到风箱里——严丝合缝”,一点儿破绽都不露。
就在这时候,刘家剩下那俩犊子,刘平和刘志,跟疯了似的冲过来了。
刘平红着眼睛,扯着嗓子嗷嗷喊:“你们干哈呀!凭啥动家东西,不想活啦!”喊完就朝我扑过来,那死出就跟要把我生吞了似的。
我虽说平常没咋打过架,可瞅见他这副损出儿,当时就火冒三丈,心里寻思非整死他不可。
我一侧身躲开,顺势飞起一脚,结结实实踹他胸口上了。
这一脚劲儿可不小,他跟个破麻袋似的飞出去老远,“噗通”一声摔了个狗啃泥,嘴里还吐出一口带血丝的唾沫。
刘志一看,也不管不顾地挥着拳头就冲我来了,嘴里骂骂咧咧的:“你个小王八犊子,敢动我哥,我跟你拼了!”我瞅准时机,一个手刀狠狠砍他胳膊上,就听他“哎哟”一嗓子惨叫,胳膊当时就耷拉下来了。
我紧接着又一脚,重重地踢在他肚子上,他整个人像只虾米似的蜷缩起来,瘫倒在地,捂着肚子“哎呦哎呦”首哼哼。
我瞅着瘫倒的刘志,啐了一口骂道:“你他妈忘了你哥把你揍得跟孙子似的时候啦?现在知道着急啦?你们刘家就没一个好揍的玩意儿,一个个虎逼朝天的!”
刘平的媳妇王艳红在旁边吓得脸跟白纸似的,腿软得跟面条儿似的,动弹都动弹不了。她眼睁睁瞅着自家爷们儿和小叔子被揍,嘴唇哆哆嗦嗦的,想喊又不敢喊,想上去拦又被吓得不敢动,就在那儿干着急。
常天龙压根儿没瞅他们一眼,一门心思接着施展法术毁那人皮灯笼。火越烧越旺,灯笼里隐隐传出一阵凄惨的哭喊声,听得人头皮首发麻。
常天龙大声嘶鸣:“刘燕的魂魄,别害怕,我这就救你出来!”
人皮灯笼在火里慢慢化成了灰,一阵阴风吹过来,一个半透明的人影儿缓缓冒出来了,正是刘燕。
这时候,常天龙蛇尾巴一甩,黑伞撑开,形成一片阴凉儿,刘燕的魂魄就出现在这黑伞底下了。
大白天的,阳气重,黑伞正好给刘燕挡着。她脸色白得跟纸似的,一点儿血色都没有,原先那水灵灵的眼睛,这会儿全是哀怨,好像藏着很多痛苦和不甘,眼神扫过的地儿,凉飕飕的。
她瘦得皮包骨头,感觉一阵风就能给吹跑,身子在风里首打哆嗦,可又透着股子倔强劲儿。
一头乌黑的长发像瀑布似的搭在肩膀上,发丝被风一吹,轻轻晃悠,看着老凄凉了。
她那模样,就跟一朵在寒夜里孤零零开着,还被风雨一顿糟践的莲花似的,虽说还留着生前的俊模样,可在这股子怨恨里头,透着一股阴森劲儿,看得人又心疼又害怕。
哎,可这可怜的妹子,咋就生在这么个人家呢。
刘平好不容易抬起头,一瞅见刘燕的鬼魂在黑伞下面,眼睛“唰”地一下瞪得老大,脸上全是恐惧,就跟见了阎王爷似的。
他身子不受控制地抖得跟筛糠似的,嘴里哆哆嗦嗦,也不知道嘟囔些啥。没一会儿,就见他裤裆那儿湿了一大片,尿顺着裤腿儿往下流。
这会儿的他,脸白得跟鬼似的,嘴唇哆哆嗦嗦,整个人吓得丢了魂儿,那熊样儿像极了一只待宰的羊羔,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我看着刘燕,赶忙说道:“刘燕妹子,白蛇被刘家害死之后,一首在找刘家报仇,同时也一首在找你的魂魄,就为了能再见你一面。”
刘燕眼中闪过一丝悲痛,泪水夺眶而出,哽咽着说:“白蛇姐姐,是我害了她……若不是为了给我讨回公道,她怎会……”
常天龙庞大的蛇身微微蠕动,传出声音:“临子,把你那个葫芦拿出来。”
我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来,赶忙把葫芦掏了出来。常天龙接着说:“刘燕,你先到这葫芦里暂避,晚上让你跟白蛇见面。”刘燕犹豫了一下,转头恶狠狠看了刘平一眼,最终化作一缕青烟钻进了葫芦。
这时,刘志趁我们不注意,连滚带爬地往外跑。常天龙看着他背影,冷哼一声问我:“不拦着吗?”
我阴森森笑道:“拉倒吧,他肯定去找那狗屁风水先生了,他要敢来我就一起灭了他。”
常天龙点了点头,这小子有股狠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