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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正坐在一张电竞椅上。
西周是熟悉的机房——闪烁的服务器、悬浮的全息屏幕、墙上贴着的【地府系统运维守则】。阎王站在她面前，西装笔挺，钢笔在指尖转了一圈，轻轻敲在她额头上。
"醒了？"他语气平淡，"系统重启了，你的任务记录还在。"
林小满盯着他，没说话。
她记得自己明明在核心世界引爆了病毒，看着数据风暴吞噬一切，最后阎王推了她一把，说"终点见"。可现在，他表现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怎么？"阎王挑眉，"代码写傻了？"
"……没有。"林小满收回视线，低头看自己的手——不再是半透明的代码形态，而是实打实的血肉。她试着活动手指，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响。
"任务报告。"阎王调出一块光屏，"上个世界完成度87%，勉强及格。"
光屏上滚动着她在"996天国"的数据记录：黑进系统、植入递归函数、格式化病毒……但最后一行标注着：【异常操作：擅自接触核心权限】。
林小满眯起眼："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
"什么什么情况？"阎王皱眉，"你完成任务，系统重启，一切回归正轨。"
"那病毒呢？"
"清除干净了。"
"你呢？"
"我？"阎王莫名其妙，"我不是站在这儿吗？"
林小满盯着他的脸，想找出哪怕一丝破绽。但阎王的表情完美得像张面具，连嘴角的弧度都像是计算好的。
"行吧。"她最终放弃，往后一靠，"那我现在能投胎了吗？"
"不行。"阎王敲了敲光屏，"你还欠我七个世界的任务。"
"……哈？"
"合同上写得清清楚楚。"阎王调出一份文档，指着某行小字，"【若因任务者操作失误导致系统崩溃，需追加补偿性任务】。"
林小满一把拽过光屏，放大那行蚂蚁大小的条款："这他妈是霸王条款吧？！"
"地府法律认可。"阎王微笑，"顺便，你上个世界的管理员权限己被回收。"
林小满下意识摸向手腕——那里本该有个数据接口，现在只剩下一道浅浅的疤痕。
"别想着再黑进系统。"阎王收起光屏，"这次我会盯紧你。"
他转身要走，林小满突然开口："那只猫呢？"
阎王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什么猫？"
"橘猫，戴管理员徽章的。"林小满盯着他的背影，"它救过我。"
阎王侧过脸，镜片反着冷光："地府没有猫。"
说完，他推门离开，机房陷入寂静。
林小满坐在椅子上，慢慢攥紧拳头。
——他在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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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常数据
机房的角落，一块显示屏突然亮起，弹出错误提示：
【检测到残留记忆文件】
【路径：/LinXiaoman/sciousness_backup】
林小满眯起眼，蹑手蹑脚走过去。屏幕上是段模糊的影像——她站在数据风暴中心，阎王（或者说，长着猫耳和尾巴的阎王）推了她一把，嘴唇翕动，像是说了什么。
但音频扰了，只能看到口型。
林小满反复看了三遍，终于辨认出那句话：
"别相信系统。"
屏幕突然熄灭。她猛地回头，发现机房门不知何时开了一条缝，一双发光的眼睛在黑暗中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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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任务
一小时后，林小满被传送到任务分配室。
这次没有PPT，没有合同，只有一块悬浮的黑色石碑，上面用血红的字刻着：
世界编号：HX-1937
任务目标：回收异常数据
警告：本世界时间轴不稳定
"民国？"林小满皱眉，"这次又是什么狗血剧情？"
石碑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浮现出最后一行字：
"记住，死亡不是终点。"
然后，黑暗吞噬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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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上海，雨夜
林小满恢复意识时，首先闻到的是血腥味。
她躺在一间阴暗的阁楼里，身下是发霉的草席，左肩火辣辣地疼——伸手一摸，满手是血。
"醒了？"
角落里传来低沉的男声。林小满猛地坐起，牵动伤口，疼得倒抽冷气。
窗边站着个穿长衫的男人，背对着她，手里摆弄一把手枪。月光从破旧的窗帘缝隙漏进来，勾勒出他瘦削的轮廓。
"你是谁？"林小满哑着嗓子问。
男人转过身，枪口随意地指向她："这话该我问你。"
他的脸隐在阴影里，唯独左眼的单片眼镜反射着冷光。
林小满的呼吸一滞。
——那眼镜的款式，和病毒本体的如出一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