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门塔顶,一道命光冲霄而起,金焰滔天,林婉儿手中命书终于翻至第三页。
这一页,原本空白如镜,如今却浮现一道金色火痕,正是她以自身魂火引动镜命祖魂之后产生的“命火印”。
赵玄机站于残阵之外,喃喃道:“她真的要动第三页了……”
沈问渊目光如炬:“从这一页开始,她将成为真正的书命主。”
而天命台上空,命理司观天铜镜浮现一道道魂纹,三宗长老皆立于镜下,沉声观望。
太后缓缓开口:“她敢动第三页,魇便必现三魂。”
“魇使三魂,今夜齐聚。”
——
鬼门塔内,夜引背后,第二魂形缓缓展开。
那是一道披着婉儿命影的黑魂之形,三眼六臂,背负残简,手持碎笔。
“这是我模仿你命书写出的‘逆婉儿’,一字落下,你三魂将裂。”
林婉儿额头青筋浮现,却没有后退。
“你在写我,我在写谁?”
她翻笔入镜,于命页上落下五个字——
『命火三启』
霎时间,三道命火同时自镜页升腾,金、青、紫三色交织,如凤凰展翅,命魂三印强行覆盖婉儿本魂。
赵玄机惊骇:“她动用了三种命火!她……她不是三魂同生,她是三笔同写!”
“她不是一个人写,是三个自己同时在写!”
——
夜引皱眉,命笔刺空,他第一魂化为影刃斩下,却被三道命火逆流反撕。
林婉儿咬破舌尖,低语:“这一笔,写的是你。”
她翻第三页,落下最后三字:
『千笔归一』
命光浩荡,魇影震退。
但就在此刻,西境命塔崩塌,第三道魇魂——命鬼,自地缝中缓缓爬出。
他没有面容,只有一双布满命印的手。
他轻声说:“我来改她的结尾。”
命鬼缓缓前行,身形枯瘦,西肢如铁线拉动,步步所踏之地皆失色变灰。
他没有脸,只有一张覆盖命印的皮囊,命书在他手中扭曲,如同被撕裂的织锦。
“我是她命中那一页未敢写的空白。”
“我是你写一笔便会后悔的终点。”
林婉儿首视命鬼,一字未发,命书却在她手中自动展开。
镜命书第三页上的命火印,己然如烈阳燃烧。
“这不是我的结尾。”她沉声,“是你的。”
她笔锋转动,落字于镜页——
『逆命归痕』
命鬼一顿,抬手施术:“删痕术·涂字还页。”
一道黑纹笔痕当空覆盖婉儿所书之字。
命页开始燃烧,两道文字在书页上纠缠、对撞,整本镜命书竟轻轻发出嗡鸣之声。
赵玄机脸色苍白:“那是‘删痕术’,传说中能从命书中彻底抹除书写者存在的术法!”
洛白咬牙低语:“她若此战落败,命书将忘记她,她将成为被抹除之人……”
沈问渊一剑出鞘,斩落命鬼残影:“我来写她的存在!”
他在自己命简上刻下一句:‘林婉儿·书命主’
命鬼目无表情:“那我,改你简。”
他手指一点,沈问渊命简浮现一道破痕。
“够了。”
林婉儿一声怒喝,将命书立于身前,镜魂虚影再次浮现。
镜魂低语:“强启第三页,将会提前开启终页结构。”
“你愿书否?”
婉儿目光坚如磐石:“书。”
“我不是为了命活,而是为了写活。”
她再度落笔:
『命火不熄,删痕无踪』
命页剧震,镜书金光映彻鬼门塔。
命鬼身形一滞,胸前浮现一道裂痕。
——
天命台。
三宗宗主同时开口:“不能再观战。”
“动‘镇命使’。”
“命理司·观命七子,即刻南下。”
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命战,将在婉儿笔下,正式开启。
命鬼手指缓缓移动,他不像是在书写,而像是在抹除一段历史。
命书上的字迹在他手下逐渐淡化,甚至连命光都变得模糊,如同被掩埋的记忆。
“你的存在,不过是一时之误。”命鬼喃喃,“我来抹正这段偏写。”
林婉儿望着那页正在消失的文字,眼神冷得像雪。
“你不写,你只会删。”她一边说,一边提笔于命页下方写下新字:
『痕不留命』
这一笔,是镜命术延展出的新式“封痕术”,专封删痕。
当这行字落下时,命书上所有被命鬼抹淡的痕迹忽然亮起一道冷光,一笔一画重回书页。
命鬼动作微顿,他的手指被震得微微颤抖,发出微不可查的低鸣。
“你敢写反痕?”
“我书我命,哪怕你删千遍。”
婉儿落下最后一笔,镜命书第三页彻底震开,全书命气自塔顶而下,如钟鸣般回荡。
而在天命台,镜魂之下,一块被尘封百年的古镜忽然苏醒。
命理司太后起身:“主页撕裂期提前开启。”
“她若能写完第三页,命书将承认她为现世‘书主’。”
“快,命理司‘观命七子’——启程。”
——
三宗之下,镇命使同时动身。
他们身披银印,掌镇命令,乃命战最高级“中立压制者”。
而此刻,婉儿正低声对自己说:
“书命之人,唯死不删。”
她将笔再次刺入命页中央——
『以我为笔,撕裂魇魂。』
镜命书震出命钟之音,塔外苍穹现出一道透明命图,如神笔书天。
而命鬼低语:“这才有点写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