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的晨雾还未散尽,仁心医馆的木门己吱呀开启。永琪挽起袖口,熟练地将晾晒的草药收入竹匾,胡芸角则在药碾前研磨着当归,晨光透过窗棂洒在她发间新添的银簪上——那是永琪亲手打造,缀着小巧的药铃,走动时便发出清脆声响。三年前那个决绝离去的女子,如今眉眼间满是从容,不时抬头望向永琪,唇角不自觉上扬。
"大夫!救救我的孩子!"急促的脚步声打破宁静,一位农妇抱着高热惊厥的孩童冲入院落。胡芸角立刻放下药杵,三指搭脉间己辨明症候,永琪默契地抓起银针消毒,两人配合无间的模样,让围观百姓纷纷感叹:"这对夫妻,比那皇宫里的太医还要神!"
与此同时,西街书院传来朗朗书声。萧剑手持戒尺,正给孩子们讲解《侠客行》,讲到精彩处,竹剑凌空出鞘,在晨光中划出凛冽弧度。台下孩子们瞪大双眼,齐声惊呼。后院里,晴儿戴着软绸手套,细心照料着新移栽的药草——这些从各地带回的珍稀品种,既是药材,也是她与萧剑游历的见证。每到黄昏,她便会带着医案来到前厅,与萧剑一同煮茶论道,看夕阳将书院的飞檐染成金色。
公主府内则是另一番热闹景象。小燕子追着两个孩子满园跑,发髻歪斜也浑然不觉:"别碰你爹的账册!那上面记着漕帮的银子呢!"善保倚在书房门框,含笑看着妻儿胡闹,手中毛笔在账本上沙沙作响。自从将漕帮生意合法化,他便醉心于扬州城的建设——新建的码头商船往来如织,学堂里书声琅琅,连护城河都被疏浚得清澈见底。"夫人,"他扬了扬手中的文书,"盐商捐了笔银子,说是要给城西修座石桥。"
"好呀!"小燕子突然停住脚步,叉腰笑道,"本公主明天就去监工!顺便让柳红开个流水席,给乡亲们热闹热闹!"话音未落,柳红己风风火火闯进来:"姑娘,城东绸缎庄的老板娘又来告状了,说她相公..."小燕子眼睛一亮,抄起软鞭就往外跑:"走!路见不平,本公主拔刀相助!"善保无奈摇头,将挣扎着要跟去的儿女抱进怀里:"别闹,让你们娘去当大侠。"
扬州的市井烟火里,总少不了这群人的身影。胡芸角在医馆后院开辟了药田,每逢收获时节,小燕子便带着孩子们来帮忙,说是"体验民间疾苦",实则把药材弄得乱七八糟;萧剑的书院成了文人墨客的聚集地,连江南西大才子都慕名而来,与他斗诗论剑;善保出资修建的义庄里,柳青正教流民子弟拳脚功夫,嘴里还念叨着"强身健体才能保护家人"。
而在遥远的紫禁城,岁月却仿佛凝固了一般。陈知画在禁足中耗尽了青春,每日对着铜镜描摹年轻时的容颜,却终究抵不过时光的侵蚀;西林觉罗氏长伴青灯古佛,将所有爱恨都化作了袅袅佛香;弘昼的王府日渐衰败,曾经的野心勃勃,最终只换来一抔黄土。乾隆时常独自坐在御花园,望着扬州的方向出神。他记得小燕子闯祸时的调皮,永琪读书时的认真,还有萧剑挥剑时的洒脱。这些鲜活的身影,终究成了深宫里最遥不可及的梦。
某个大雪纷飞的冬日,乾隆收到了来自扬州的礼物。小燕子寄来的画卷上,歪歪扭扭画着一家人堆雪人的场景,旁边还写着:"皇阿玛,扬州的雪比京城的好玩多了,快来!"永琪附上了新研制的冻疮膏,说是给宫中妃嫔使用;萧剑则寄来一坛自酿的桃花醉,酒香隔着千里都似乎能闻到。
乾隆着这些带着温度的物件,老泪纵横。他终于明白,真正的天伦之乐,不在红墙黄瓦间,而在扬州城那充满烟火气的街巷里。他挥毫写下一道密旨,命人送往扬州:"朕特许你们,永镇扬州,护一方百姓安宁。"
时光流转,扬州城的故事仍在继续。仁心医馆的药香飘满街巷,书院的钟声悠扬绵长,公主府的欢笑声从不曾断。每当夜幕降临,运河上的画舫亮起灯笼,老人们便会摇着蒲扇,向孩子们讲述那段传奇——曾经有一群人,逃离了深宫的枷锁,在这方天地里,书写了最恣意、最温暖的人生篇章。而故事里的主角们,依然在岁月的长河中,携手前行,笑看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