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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降临时的电流杂音还在耳畔嗡嗡作响，像是某种低频信号在耳边回荡。
林昭抱着阿旺坐在阳台，指腹着手机屏——赵刚的未接来电显示在通话记录最顶端，最后那半句“暗网”像根细针扎进神经，刺得他太阳穴隐隐作痛。
风从楼间穿过，带着一丝潮湿的霉味，阿旺忽然用脑袋拱他手腕，粉肉垫压在他脉搏上，温热的触感让他回神——凌晨三点背《伤寒论》时都没这么心慌过。
猫的呼吸轻柔地拂过他的手背，仿佛一簇柔软的羽毛扫过皮肤。
次日正午，林昭推着电动车穿过江海大学林荫道，树影斑驳如碎金洒落肩头。
保温箱里的黑椒牛柳饭还冒着热气，香味混着午后蒸腾的柏油路气息扑面而来。
手机在裤袋里震动，他扫了眼来电显示“赵刚”，指尖在接听键上顿了半秒，最终按下。
“林先生，暗网血瞳榜出新悬赏了。”赵刚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背景里有汽车鸣笛的杂音，混着风声，像是他在疾驰的车内通话，“有人发了你的画像，悬赏十万，要求确认是不是十年前消失的‘针神’。”
电动车把手上的青筋突然暴起，掌心传来皮革摩擦的粗糙触感。
林昭的瞳孔微微收缩，记忆像被按了快进键——十二岁那年雪夜，老阁主把《青囊秘录》塞进他怀里时说的“入世磨性”，还有血瞳榜悬赏令上“针神”二字被红笔圈起的画面，此刻正重叠在视网膜上。
他喉结滚动两下，声音却稳得像块冰：“消息源？”
“苏家的情报网截的。对方用了匿名账户，但附带的画像……”赵刚停顿片刻，“和您三年前在云城救那孩子时的监控截图，角度一模一样。”
林昭的后槽牙咬得发疼，舌尖尝到一丝铁锈味。
云城那单是他入世后第一次用针，为救被卡喉的西岁男孩，他在超市收银台前施了“锁喉针”。
当时他特意避开了所有摄像头，可对方竟能从监控死角抠出半张侧脸——这说明暗网背后的人，己经盯了他至少三年。
下午三点，林昭站在苏家集团顶楼会议室门口。
红木门后传来文件翻动的脆响，苏棠的声音像把手术刀：“所有涉及‘济世堂’并购案的资料，今晚前转移到地下金库。公关部准备好通稿，就说王振宇因个人原因暂停职务。”
门突然开了。
穿黑西装的助理捧着一摞文件出来，看见林昭时顿了顿：“林先生，苏总在等您。”
会议室里，苏棠正低头整理桌上的照片。
她今天没穿平时的学院风连衣裙，白衬衫扎进黑色西装裤，锁骨处的珍珠项链被收进领口，整个人像柄淬了冰的剑。
听见脚步声，她抬头，眼底的冷硬瞬间软成春水：“昭昭，过来。”
林昭走到桌前。
照片上，王振宇站在宠物医院门口，左右各站着个墨镜男。
右边那人左耳垂的黑痣像滴凝固的血，右脚尖果然向内扣着——和十年前分毫不差。
“毒蝎。”苏棠指尖点在照片上，语气冷静，“暗网黄金级杀手，擅长用神经毒素控制目标。王振宇现在……”她喉结动了动，“可能己经不是他自己了。”
林昭伸手按住她发颤的手背。
她的手很凉，像那年暴雨夜他救她时，她湿透的手腕。
“他们的目标是我。”他轻声说，声音低沉得几乎融入窗外风声，“牵连到你，是我失算。”
“说什么傻话。”苏棠反手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逐渐回升，“我十五岁就开始和那些老狐狸周旋，没那么容易被打垮。”她从西装内袋摸出个银色小物件，“这是微型追踪器，贴在身上不容易被发现。如果他们找上门……”
“没有如果。”林昭捏着追踪器，金属边缘硌得掌心生疼，“我不会让他们靠近你半步。”
苏棠忽然笑了，眼尾微微上挑，笑意中带着一丝狡黠与温柔：“那你更得带着它。我要知道你每分每秒的位置，这样……”她凑近他耳边，声音轻得像片羽毛，“等你解决完麻烦，我才能第一时间扑进你怀里。”
林昭的耳尖瞬间泛红，心跳也乱了几拍。
他别过脸去，却没松开她的手：“明天医药大赛预选赛，我会穿白大褂。”
“我知道。”苏棠抽回手，指尖扫过他外卖服上的急蜂logo，留下一道若有若无的温度，“他们想看‘针神’，那你就给他们看个够。”
傍晚，出租屋阳台。
阿旺蜷在林昭腿上打盹，阳光把一人一猫的影子拉得老长，投在墙上像一幅静谧的剪影画。
风从楼下飘来炒菜的油烟味，夹杂着远处孩童嬉戏的笑声。
手机突然在茶几上震动起来，屏幕亮起一串未知号码。
林昭刚要伸手，震动却停了。
三秒后，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连续的提示音——微信弹窗不断跳出，头像全是陌生的灰色图标。
阿旺忽然竖起耳朵，尾巴绷成根小旗杆。
它抬起头，对着手机方向“喵”了一声，爪垫重重按在林昭手腕上，那力道像是警告，又像是安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