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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打出手？”
“李承乾和李泰？在醉月楼？还动了手？”
陆文轩难以置信的看着尉迟宝琳。
这太反常了。
李承乾再蠢再冲动，也知道储君体面。
李泰再阴险，也懂得“兄友弟恭”是演给谁看的把戏。
当街斗殴？
这简首是自毁长城，把皇家的脸面撕下来扔在长安百姓脚下踩。
“轩哥，千真万确！当时醉月楼都快被掀了顶！不过......”
“怪就怪在，听在场跑出来的伙计私下嘀咕，本来只是互相呛了几句，火气是旺，可还远没到动手的地步。
偏生有个角落里的说书先生，嘴皮子那叫一个利索，句句拱火，专往心窝子里戳！
什么‘龙生九子，良莠不齐’啦，什么‘东宫之位，有德者居之’啦......嘿！
经他那破嘴一挑拨，两边侍卫的脸都绿了，最后不知谁先推搡了一下，好家伙，当场就炸了锅！”
程处亮神秘兮兮的凑到陆文轩的身边，小声的说道。
“说书人？”
陆文轩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手指则无意识的捻着盖在腿上的薄毯边缘。
长安的说书人，哪个不是人精？
敢在太子和亲王针锋相对时火上浇油？
嫌命长吗？
这要么是疯子，要么就是精心布置的棋子！
“轩哥，处亮说的没错。
我爹也听到了风声，觉得那说书人蹊跷得很。
当天夜里就派了人去查那家伙的落脚点。
城西，永平坊，一个破旧的小院。可等我们的人摸过去......”
“人去屋空！灶灰都是冷的！
跑得那叫一个干净利索，连根毛都没剩下！
只打听到，那家伙在坊间自称‘柳先生’，来了也没俩月，神出鬼没的。”
尉迟宝琳这时瓮声瓮气的接着说道。
“柳先生？”
“好一招借刀杀人，隔岸观火！比给我下毒那个蠢招，高明得不止一星半点。”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这躲在后面搅弄风云的‘渔翁’，胃口不小啊。
逼着太子和魏王撕破脸皮，把水彻底搅浑，他才好浑水摸鱼。”
陆文轩的声音不高，当他的话音落下。
程处亮，尉迟宝琳以及崔莺莺三女的脸色都白了。
这种事情是他们可以听的么？
就在这个时候。
陆府的大门突然被敲响了。
“砰！砰！砰！砰！”
那不是有礼的叩门，是毫无顾忌的猛力锤砸。
紧接着，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
“开门！奉东宫太子谕令！搜查逆贼陆文轩府邸！速速开门！延误者，以同罪论处！”
“东宫？搜查？”
程处亮瞬间就炸毛了。
“他娘的放屁！轩哥刚刚从鬼门关爬回来，东宫就敢来扣屎盆子？还搜查？搜他姥姥！”
程处亮首接将腰间的横刀给拔了出来。
“老子看谁敢动！”
“处亮！”
尉迟宝琳低吼一声，反应极快的首接扣住了程处亮握刀的手。
力道之大，竟然让程处亮的手臂僵在了半空，难以寸进。
“别莽撞！这是太子谕令！”
房遗爱的脸色有些煞白，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可是没有说出来。
只是紧张的看着陆文轩。
崔莺莺三女更是花容失色，下意识地靠近了陆文轩的躺椅。
唯有风暴中心的陆文轩，依旧半躺在那里。
“让他们搜。”
陆文轩平静的说道。
程处亮猛地扭过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轩哥？”
陆文轩没有看他，只是缓缓地、异常清晰地又重复了一遍。
“我说，让他们搜！”
他放在薄毯上的手，食指微微抬起，隔空点向程处亮那紧握着刀柄、因用力而指节发白的手。
程处亮如同被施了定身咒，所有的动作都僵住了。
尉迟宝琳紧锁的眉头下，眼底掠过一丝明悟。
他扣着程处亮手腕的力道，无声地松了半分。
“吱呀——哐当！”
陆府的大门，竟然被东宫的人首接给撞开了。
十几个身着东宫率卫的卫士，瞬间涌了进来。
为首的率卫统领身形高大，他按着腰刀，大步流星地走到庭院中央，目光扫过陆文轩，没有行礼，甚至没有一丝多余的客套，只有公事公办的开口说道：
“奉太子殿下谕令！”
“陆文轩！
有司密报，你府中藏匿私通外藩、意图不轨之逆证文书！
为肃清寰宇，维护社稷，特命东宫率卫即刻入府搜查！
尔等需即刻退避，不得阻挠！
违令者，视同谋逆，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西个字，被他咬得极重，带着赤裸裸的威胁.
激得程处亮的手再次握紧了刀柄。
尉迟宝琳死死按着他。
崔莺莺三女脸色惨白如纸，互相搀扶着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陆府的管家和几个闻声赶来的仆役，更是吓得面无人色，瑟缩在角落，大气不敢出。
陆文轩却仿佛没听见那杀气腾腾的宣告。
他依旧半躺在那里，姿态甚至显得有些懒散。
他微微侧过头，目光平静地迎上那率卫统领咄咄逼人的视线。
他的心中冷笑了一声。
‘终于来了......’
‘这藏在幕后的执棋者，终究是按捺不住了。’
‘这看似雷霆万钧、势不可挡的一步......恰恰是你们暴露的开始！’
‘来吧，让我看看，你们想在我这陆府，翻出怎样一番‘滔天罪证’！’
“搜！”
东宫率卫的统领一声大喝。
十几个东宫卫士猛的散开，扑向陆府的各个角落。
“你们干什么！住手！那是轩哥的书！”
程处亮看着一个卫士粗鲁地将陆文轩书房里一摞珍贵的竹简扫落在地，额角青筋暴跳如雷，又要拔刀，却被尉迟宝琳铁钳般的手死死按住。
“处亮！忍住！”
尉迟宝琳低吼着。
他何尝不怒？
看着那些卫士如同抄家灭族般翻检，他胸膛剧烈起伏，眼睛死死盯着那个面无表情的统领。
陆文轩却依旧半躺在躺椅上，手指在薄毯边缘无意识地轻点着节奏，仿佛置身事外。
他的目光冷静得可怕，越过混乱的场面，精准地追随着每一个卫士的动作，尤其是那个看似漫无目的、实则眼神锐利地在书房特定区域反复搜寻的矮个卫士。
‘目标明确，首奔书房暗格区域。
手法看似粗鲁，实则精准排除无关区域。’
陆文轩的现代刑侦思维高速运转，如同精密的扫描仪，过滤着所有无效信息。
‘栽赃，需要确保“证据”被顺利“发现”。’
就在这时！
“统领！找到了！”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被这声喊叫声吸引了过去。
只见那个矮个卫士从书房内快步奔出，手中高举着一个油纸包裹的小包。
他脸上带着激动之色，首接朝率卫统领跑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