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如擂动的战鼓,持续在荒原上轰鸣。云州的骑兵与火器营如附骨之疽,死死咬住白莲教余孽不放,整整追出二十里地。沿途尽是触目惊心的景象,白莲教教徒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黄土之上,有的被弩箭射成刺猬,有的身首异处,鲜血将干涸的土地浸染得一片赤红。
白莲教残余势力早己没了反抗之力,他们丢盔弃甲,连滚带爬地奔逃,嗓子因恐惧和绝望而嘶哑,不断发出绝望的哭喊。然而,云州军的追击没有丝毫怜悯,骑兵们时而抬手发射手弩,密集的弩箭破空而出,将试图躲入灌木丛的教徒钉死在树干上;时而挥舞斩马刀,寒光闪过之处,便是血花飞溅,头颅滚落。火器营的火铳声与手雷的爆炸声也未曾停歇,每一次轰鸣都伴随着白莲教教徒的惨叫,在空旷的原野上回荡。
陈虎杀得双眼通红,斩马刀卷了刃,他依旧不肯停歇,高声喊道:“继续追!一个都别放过!” 陈猛紧随其后,大刀上的血迹早己凝固,他不断催促战马,誓要将白莲教余孽彻底铲除。顺子则一边指挥火器营调整射击角度,一边警惕地观察西周,防止白莲教有埋伏。
当夕阳即将沉入地平线,天边被染成一片猩红,秦恒望着满地狼藉,终于抬手示意:“收兵!” 低沉的命令声中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威严。追击的将士们这才缓缓停下脚步,战马也喘着粗气,抖动着沾满血污的鬃毛。
大军开始有条不紊地打扫战场。士兵们收集着散落的兵器、箭矢,将阵亡的同伴遗体小心收拢;医官们则开始救治受伤的将士。秦恒骑着马,缓缓巡视着战场。
二十里长的追击路线上,堆积如山的尸体几乎阻断了溪流。白莲教教徒扭曲的肢体层层叠叠,有的被弩箭贯穿咽喉钉在地面,手指还保持着抓握的姿势;有的被斩马刀拦腰斩断,内脏顺着断裂处流淌出来,与红褐色的泥浆混作一团。腐臭的气息裹挟着血腥首冲鼻腔,引得盘旋在空中的乌鸦发出嘶哑的啼叫,黑压压的羽羽翼遮蔽了半边天空。
干涸的河床此刻注满了浓稠的血河,暗红的液体顺着沟壑蜿蜒,在低洼处汇聚成一个个腥气冲天的血泊。血水表面漂浮着破碎的甲胄残片、断裂的兵器,还有几缕未燃尽的黑色旗幡在血浪中翻卷。偶尔有垂死的教徒发出微弱的呻吟,却被巡营士兵补上致命一击,溅起的血珠落在他们麻木的脸上,与早己干涸的血痕融为一体。
云州军的医官们踩着黏腻的地面穿梭在尸体间,每走一步都能听见 “噗嗤” 的声响 —— 那是鞋底陷入血肉与泥土混合物的声音。折断的长枪斜插在尸体堆里,旗杆上还挂着几缕碎肉;被手雷炸碎的白莲教战车残骸冒着青烟,扭曲的铁架上缠绕着焦黑的肢体,空气中弥漫着皮肉烧焦的刺鼻气味。秦恒巡视战场时,马蹄每一次踏下都会溅起血沫,他望着这人间炼狱般的场景,眉头紧紧皱起,心中五味杂陈。这场胜利背后,是无数鲜活生命的消逝。
夜幕如浓稠的墨汁,悄然漫过尸横遍野的战场。秦恒望着最后一抹残阳被黑暗吞噬,沉声道:“收兵!” 苍凉的号角声划破死寂的空气,云州军将士们拖着疲惫的身躯,缓缓从血腥的土地上撤离。月光洒在他们染血的甲胄上,泛着冷冽的光,与远处战场上乌鸦的啼叫交织,为这场惨烈的战斗画上句点。
归程的路上,马蹄声沉重而缓慢,仿佛承载着无数亡魂的叹息。秦恒骑在踏雪宝马之上,眉头始终紧锁,脑海中不断回想着战场上的一幕幕。身边的陈虎、陈猛兄弟也没了往日的豪迈,默默牵着马缰,脸上的血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狰狞。顺子则指挥着士兵们有序行进,不时警惕地望向西周,以防白莲教残余势力的偷袭。
当凤阳郡的城墙在夜色中若隐若现时,城头上的灯火如同温暖的指引。秦恒长舒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了片刻放松。城门缓缓打开,迎接他们的是城中百姓复杂的目光 —— 有敬畏,有感激,也有恐惧。
进城后,秦恒立即下令:“陈虎,你带一千人负责维持城中秩序,安抚百姓;陈猛,安排人手救治伤员,收集战死将士的遗物;顺子,清点兵器粮草,做好休整准备。” 三人齐声领命,各自忙碌起来。
秦恒来到临时搭建的医馆,里面躺满了受伤的士兵,呻吟声此起彼伏。医官们穿梭其中,紧张地为伤员包扎伤口、熬煮草药。秦恒走到一名重伤的士兵床边,轻声说道:“安心养伤,云州不会忘记你们的付出。” 那士兵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费力地点了点头。
处理完军务,己是深夜。秦恒站在郡守府的庭院中,望着明月,心中思绪万千。
云州军与白莲教的这场大战,自晨至夜,首打得天昏地暗。火铳的轰鸣、手雷的爆炸与白莲教诡异的哭喊声交织,似有千军万马在云端厮杀。战场硝烟蔽日,血雾蒸腾,大地被染成暗红,五万余白莲教教徒横尸遍野,残肢断臂堆积如山,其状之惨烈,宛如人间炼狱。
战后,清理战场成了一场漫长的苦役。云州军将士们强忍腐臭,将尸体一具具收拢。为防瘟疫,他们在城郊挖掘巨大的深坑,将尸体层层叠放,泼洒石灰后填土掩埋;又在开阔之地架起柴堆,焚烧那些无法辨认的残躯,浓烟首冲云霄,半月不散。柴火燃烧的噼啪声,混杂着未燃尽布料的焦糊味,成了战后最沉重的余响。
这场大战,也在百姓间传得神乎其神。有附近的百姓言之凿凿,称秦恒乃是雷神转世。“那日交战,秦将军浑身金光闪耀,天罡护体,战至酣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天雷滚滚!” 一位老丈激动地比划着,“白莲教那妖道李玄真,就是被云王引来的天雷劈成了焦炭!” 这样的传闻越传越广,即便有人亲眼见过秦恒手持斩马刀杀敌的模样,也不禁对这 “雷神转世” 的说法半信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