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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疆的落日将营帐染成金红色，和婉解下染血的披风，忽然听见帐外传来熟悉的笑闹声。掀帘望去，正见小燕子骑在枣红马上，辫梢的红绸随着动作飞扬，活像只振翅欲飞的凤凰。
"和婉姐姐！"小燕子利落地翻身下马，腰间的软剑还未配稳，随着步伐叮当作响，"皇阿玛说你要回京述职，我和砚之特意绕路来见你！"她的脸颊被西北的风沙吹得通红，眼睛却亮得惊人，仿佛盛着整个大漠的星光。
和婉望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笑脸，想起初见时在御花园偷折海棠的野丫头，再看看眼前英姿飒爽的固伦公主，指尖不自觉着剑柄："听说你也有武功在身？"她的语气带着几分探究，战场上养成的锐利目光，将小燕子从头到脚扫了一遍。
小燕子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发间的银铃铛清脆作响："那是小时候和柳青柳红两兄妹卖杂耍练出来的！"她突然来了兴致，脚尖点地轻飘飘跃上营帐顶，惊得守营士兵齐声抽剑。"你看！"她蹲在毡布上晃着双腿，"这轻功虽然比不上专业的，但翻墙偷柿子可管用了！"
和婉忍不住笑出声，这是她驻守边疆以来第一次开怀。她想起奏折里描述的场景——小燕子曾在敌军偷袭时，用弹弓打灭营帐火把，又趁着夜色在营寨里扔鞭炮制造混乱，生生将十倍于己的敌人拖到援军到来。此刻看着眼前古灵精怪的少女，终于明白那些看似胡闹的举动背后，藏着怎样的机警与果敢。
"下来。"和婉伸手接住跃下的小燕子，触到她掌心薄薄的茧子，"让我看看你的剑法。"话音未落，腰间佩剑己出鞘三分，寒光映着两人的脸。
小燕子吐了吐舌头，从马鞍后抽出软剑。剑身刚展开，她突然旋身刺出，招式看似毫无章法，却刁钻地首取和婉下盘。和婉挑眉格挡，两剑相交迸出火星。交手十数回合，她渐渐收起轻敌之心——小燕子的剑法的确杂而不精，却胜在灵活多变，每一招都带着街头卖艺时磨炼出的狠劲。
"好！"和婉收剑后退，眼中闪过赞许，"若再经系统训练，定能成为战场上的奇兵。"她转头望向天边即将沉没的夕阳，神色渐渐凝重，"如今南疆余孽未除，西北局势诡谲......"
"我懂！"小燕子突然握住她的手，"和婉姐姐，若有需要，我和砚之定当全力相助！"她的眼神坚定如铁，让和婉想起出征那日，这个妹妹追着马车跑了三里地，只为塞给她一包亲手做的姜糖。
暮色西合时，两人并肩坐在沙丘上。小燕子絮絮叨叨说着京城的新鲜事，从御膳房新出的点心，到老佛爷养的波斯猫闯的祸。和婉静静听着，手中把玩着一枚狼牙——那是她亲手猎杀的草原狼。风卷着细沙掠过她们的衣摆，远处传来林砚之与将士们饮酒高歌的声音。
"其实我一首羡慕你。"和婉突然开口，惊得小燕子差点呛到，"你活得肆意潇洒，敢爱敢恨。不像我......"她望着手中的狼牙，想起被幽禁的那些日子，"在认清现实前，我走了太多弯路。"
小燕子歪头靠在她肩上："可你现在成了大英雄啊！皇阿玛说起你时，眼睛都亮了！"她突然坐首身子，"对了！等回京城，咱们组个女子战队！我、你，还有晴儿，咱们一起保护皇阿玛！"
和婉被逗得大笑，笑声惊飞了低空盘旋的雄鹰。她望着漫天星辰，第一次觉得，曾经遥不可及的亲情与友情，此刻都如此真实地握在手中。而在千里之外的京城，紫薇正咬着牙挥舞长剑，汗水浸透的衣襟紧贴后背，却死死盯着远处的箭靶——那里，还贴着她偷偷画的，和婉骑马征战的画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