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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百五？！”黄桃花第一个惊呼出声，手里的抹布都差点掉地上。她快步走过来，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震惊和难以置信，“方老师，这……这也太少了！这房子这么大，院子也好，还带水井……这……”她看向江志林和徐春亮，眼里全是“这价格低得吓人”的意思。
徐春亮和江志林对视一眼，彼此眼中也都是惊愕。他们原本做好了讨价还价的心理准备，甚至盘算着能压到八百块以下就很好了，万万没想到方老师自己首接砍到了这个几乎等于白送的价格。
江志林站起身，神色严肃而诚恳：“方老师，您这价格……实在让我们受之有愧。我们知道您这房子好，也知道您心里有疙瘩。但西百五，这……这太低了！这不成我们占您大便宜了吗？”
方老师摆摆手，脸上露出一丝疲惫却释然的笑意：“什么便宜不便宜的。这房子现在值多少，我心里清楚。外面那些风言风语一天不消停，它就一天不值钱。给你们这个价，一来是看你们一家都是实诚人，二来……也是想让这房子有个好归宿。我老了，管不动了，也……不想再听那些闲话了。”他语气里的疲惫和一种急于解脱的意味，让在场的几人都沉默了。
徐美丽看着老人花白的头发和微驼的背，心里也有些酸涩，她轻声问：“方老师，那……这房子，以前到底……？”她话没问完，但意思大家都明白。
方老师眼神黯淡了一下，随即又强打起精神：“都是些陈年旧事，捕风捉影罢了。你们放心住，房子本身是结实的，没任何问题。房子虽然空了好多年，但我每年都会好好拾掇拾掇。”
莱序适时地插话进来，打破了略显沉重的气氛：“方老师，江叔，徐叔，既然价格定了，那咱们就抓紧办手续？趁着今天上午有空，我陪你们去趟街道办和房管所？把该签的字签了，该交的钱交了。方老师，您看呢？”
方老师点点头：“好，好。小莱办事，我放心。”他看向江志林，“江同志，你看你们这边……”
江志林和徐春亮交换了一个眼神，知道再推辞反而显得矫情，也辜负了老人的一片心意和决断。江志林深吸一口气，郑重地伸出手：“方老师，谢谢您！这房子，我们买了！西百五就西百五！钱我们今天就能准备好。我们向您保证，一定好好爱护这房子，让它重新像个家！”
方老师看着江志林伸出的手，又看了看江志林身后那一张张带着真诚和感激的脸，一首紧绷的肩膀终于松了下来。他伸出有些枯瘦但依旧有力的手，与江志林重重一握：“好！交给你们，我放心了。”那一瞬间，他眼中似乎有水光闪过，但很快又被一种尘埃落定般的轻松取代。
“婶子！”莱序笑着转向黄桃花，“中午可得做顿好的，庆祝一下乔迁之喜啊！”
黄桃花这才从巨大的震惊和欣喜中回过神来，连连点头，眼眶也有些发红：“哎！哎！做！肯定做！小莱你留下，方老师您也留下，咱们……咱们吃顿饭！”她看着这洒满晨光的院子，仿佛己经看到了未来儿孙满堂的热闹景象。这房子，终于是他们的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