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禧宫主殿内烛火摇曳,令妃斜倚在湘妃竹榻上,指尖绕着鎏金护甲慢条斯理地转动,见紫薇进来,立刻绽开温柔笑容:"我的儿,快过来。"她拍了拍身旁的软垫,目光却似有若无地扫过跟在紫薇身后的金锁,"本宫记得吩咐过,格格身边只留两个贴身伺候的,怎么还带着她?"
紫薇心头一紧,下意识攥住裙摆:"额娘,金锁自小与我......"
"慈母多败儿。"令妃轻哼一声,打断她的话,手中护甲突然重重拍在案几上,震得茶盏里的茶水溅出,"在这宫里,心软就是致命的弱点!你看看玉瑶,进了景仁宫就敢与本宫作对,还不是仗着皇后撑腰?"她突然抓住紫薇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你若是再念着那些没用的姐妹情分,迟早要被她踩在脚下!"
金锁忍不住往前一步:"娘娘!您......"
"住口!"令妃猛然转头,眼中闪过狠厉,"来人,把这个目无尊卑的贱婢拖出去,杖责二十!"
"不要!"紫薇扑过去护住金锁,急得眼眶通红,"额娘,是我不好,您要罚就罚我吧!"她突然想起玉瑶曾说的"令妃派人追杀你娘",心中一阵发冷,却还是强撑着求情,"金锁跟着我十几年,她性子首,但绝无冒犯之意......"
令妃盯着紫薇倔强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阴鸷,转瞬又换上温和的表情:"罢了罢了,看在你的面子上。"她松开手,拿起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指尖,"明日宫宴,有西域使团进贡,皇上要当众赏赐格格们。你可要好好表现,别让玉瑶那丫头抢了风头。"
紫薇咬着唇,低声应下。正要退下时,令妃又轻飘飘补了一句:"对了,听说你前些日子想给玉瑶送信?"她望着自己精心描绘的丹蔻,漫不经心道,"本宫是过来人,最见不得姐妹离心。不过有些话,说了反而生分,倒不如放在心里。"
这句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紫薇头上。原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令妃的监视之下。她机械地行礼告退,脚步虚浮地走出殿门,夜风吹来,才惊觉后背早己被冷汗浸透。
回到寝殿,金锁红肿着双眼,从被褥下摸出一封折得方方正正的信笺:"小姐,这是玉瑶公主让人偷偷送来的。"
紫薇双手颤抖着展开信纸,熟悉的字迹跃入眼帘:"紫姐姐,我从未怪过你。但你若有危险,即便与全世界为敌,我也会护你周全。明日宫宴,小心西域进贡的......"后半句被水渍晕染,看不清字迹。
窗外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紫薇攥着信纸,望着窗外的残月。她突然想起小时候,和小燕子在杂院里看星星,说过要做一辈子的好姐妹。如今,自己却在这深宫里迷失了方向。
"小姐,您打算怎么办?"金锁轻声问。
紫薇将信纸贴在心口,眼中渐渐燃起坚定的光:"明日宫宴,我要亲自去见玉瑶。不管令妃有什么阴谋,我都不能再让她利用我了。"她握紧拳头,"这一次,我要自己做出选择。"
与此同时,景仁宫内,玉瑶望着手中残缺的玉佩——那是她与紫薇结拜时一人一半的信物。皇后站在她身后,轻轻叹了口气:"明日宫宴怕是一场硬仗,你可有把握?"
玉瑶将玉佩收入怀中,转身时眼神锐利如鹰:"额娘放心,这一次,我不仅要护好自己,还要把紫姐姐从令妃的算计里拉出来。哪怕她现在恨我怨我,我也不会再让她重蹈前世的覆辙。"
夜色渐深,紫禁城的宫墙内暗流涌动,一场关乎情谊与权谋的较量,即将在明日的宫宴上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