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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画有些气不过，“小姐，这三小姐脸皮真是够厚的，拿点桂花糕就想换走小姐的布料和头面。
要我说，二小姐送来的东西就不该给她，不如卖了把钱送给慈孤堂。”
秦卿莞笑笑，“别小气了，不就一套衣服和头面，反正又没花我的钱。”
宁画想想也是，“对，我们不稀罕。小姐，明天绣云坊就把衣服送来了，要我说小姐那天就穿浮光锦的千水裙去，定能惊艳全场。”
这算是小姐第一次出现在京城世家眼中，宁画自是希望小姐能艳惊西座，给所有人留下好印象。
宁画现在是贴身伺候秦卿莞，早就发现自家小姐脸上的疤痕越来越淡，若不仔细看，快看不出痕迹了。
之前因着脸上的伤疤，看着很是吓人，如今疤痕褪得差不多了，小姐这样貌可比宁画看过的世家千姐好看的不止一点半点。
倒不是说小姐长得比别人好多少倍，而是小姐身上总有一股不同于别的世家千金的气质，让人忍不住被她吸引，可惜现在小姐还不愿拿下面纱，或者她是想等脸上的疤痕完全消了吧。
至于秦卿莞脸上那么重的伤为何这么快痊愈，宁画倒是一点也不觉得奇怪，问就是小姐医术高超。
“不，普通云锦罗裙就好，头面也素一些，别忘了，那可是长公主的寿宴。”秦卿莞拒绝了宁画的提议。
宁画反应过来了，浮光锦是王爷送来的，整个京城能拥有这个衣料的不超过十人。
小姐若真穿了这套去，确实能吸引目光，但也太扎眼，等于抢了长公主的风头，可就不好了。
其实秦卿莞根本就不想去这种场合凑热闹，可她如今明面上是未来翊王妃，长公主寿宴她不出现，说不定会有人借题发挥。
身为盟友，她也要替齐砚修着想，扮演好未来翊王妃的角色。
这时，亦梅进来了，“小姐，王爷送来消息，说李文彬死了，是被人毒死在狱中的。”
秦卿莞一听就知道是谁动的手。
宁画看着秦卿莞一脸崇拜，“小姐，你怎么知道李文彬一定会死？”
之前王爷就想出手了结了李文彬，被小姐阻止，说这李文彬活不了多久。
小姐果然是料事如神。
“因为我在牢里的时候给李文彬下了业咒，此咒只有一个功效，把一个人自己犯下的罪孽报应在他身。
若此人一首积德行善，此咒对他无效。
若是普通人，犯了一些过错，此咒最多让人倒几天小霉，或生场小病，不会影响什么。
可若是身上背负人命罪孽，则会把造的孽提前反噬在自己身上，造的孽越多，受到的反噬越大。”
当时在顺天府衙大牢时，秦卿莞己经看出李文彬印堂发黑，身边围绕着一圈普通人看不到的黑气，此乃孽债藏身之相。
她的咒不过是加速了反噬进程罢了，这一切的因果终究是李文彬自己造成的。
宁画越听眼睛瞪得越大，对玄术愈发好奇。
“小姐，如此说来，是不是可以给世间所有人都下这个咒术，不就能做到真正的好人有好报，恶人有恶报了。”
真能这样，这世间哪还有什么坏人，绝对是人人一心向善啊。
秦卿莞被宁画的异想天开弄得有些无语，“哪有你想的这么简单，施展业咒之人首先得精通玄术，知道此术法。
同时施展业咒，要消耗自身灵力，一天也只能对一个人施展。
这样说吧，大齐现在道观里的道士，有能力施展此术之人千有其一，这个其一施展一次就得回去闭关修炼半年以上。
施术之人若自己不够强大，还有可能把对方的业引到自己身上，得不偿失。
若是对方怨力极大，煞气、杀气过重，就能抵抗此咒，导致法术失败，施术之人也会被反噬，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人愿冒这个险的。”
秦卿莞并非以此来展现自己玄术有多厉害，只是简单陈述一个事实。
就她这段时间对大齐玄术的了解，远远比不上她之前的世界，能施展业咒之人少之又少，更不可能像宁画说的这样简单了。
宁画懂了，不由感慨，“要是我也会施展这个业咒就好了。”
秦卿莞看了她一眼，“我不是把它写在给你的那本秘法书里了吗？等你修炼到一定程度，自然就能施展了。”
宁画闻言眼睛一亮，她之前只是大概翻了一下那本书，还没来得及依书修炼。
书里确实有许多术法，可她现在根本看不懂，自是记不住。
宁画此时恨不得马上回自己的房间，好好学研究研究小姐给她的那本书。
秦卿莞看出宁画眼里的激动，笑笑，“行了，别想那么多了，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你去把刚才秦暖欣送来的那幅画拿过来。”
提到这画，宁画才想起自己忘了件事，忙说道：“小姐，二小姐拿来的那幅画圣游逸的《云海松山图》是假的，你可千万别把它送给长公主。”
秦卿莞扬扬眉，“你怎么知道？”
宁画说道：“因为真品在小姐库房里啊，是王爷送过来的。”
王府和蒋府送来的东西由杜嬷嬷负责管理，宁画看过登记册，她比秦卿莞更清楚有些什么。
“哦？”秦卿莞想了想，对宁画说道：“你去把两幅画都拿来。”
假的？
很快，宁画把画拿来了。
两幅画放在一起看，不论是纸张质感，云海、松树的细腻程度，画者印鉴，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甚至连笔锋转折处的枯墨贼毫都丝毫不差。
看着眼前如此相像的两幅画，秦卿莞开口问道：“宁画，你懂鉴画？”
宁画摇摇头，“我不懂，只是听说这个画圣游逸年少成名，年仅二十三岁就以独特绘画技法名震画坛。
奇怪的是这个游逸成名后，人就失踪了，世间无数人寻他的踪迹为求一幅画，却没有一丝消息。
所以他留在世间的画作并不多，这幅《云海松山图》就是他的成名作之一。
若这游逸还活着，算算时间也该年逾不惑之年了。”
宁画知道的这些还是当时王爷随口提了一下，以她的认知王爷不可能拿假画来糊弄小姐。
秦卿莞仔细端详起两幅画来。
画者笔触苍劲中带着细腻，清晨阳光半露出云海，洒下一片金光。
浩瀚的云海之上，波涛翻腾涌动，一片青松矗立在云海之中，若隐若现，给人一种气势磅礴之感。
秦卿莞目光来到秦暖欣送来的那幅假画的左边留印处，红色印鉴因时间的原因显得有些暗淡。
她伸手轻抚上印鉴，缓缓闭上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