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知礼看了蒋诚一眼,眼里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之色。
在蒋诚出生的时候,蒋知礼对这个长子寄予了厚望,用尽全力去培养,慢慢从最初的期望到最终的失望。
“你想知道?行,那我就告诉你。我把蒋家名下最为赚钱的玉石、丝绸产业完全放手交给你打理了五年。
这五年来,每一年都在亏损,一年比一年亏得多,若非之前有积累,想来这两个产业己经被你 败光了!”
蒋诚低头喃喃辩解,“那不过是这些年大齐收成不好,受到影响。明年,明年我定会盈利,还请父亲再给我一次机会。”说到这,蒋诚抬起头看着蒋知礼,信誓旦旦。
蒋知礼冷笑一声,“收成不好?收成不好,为何蒋家其他产业全在赚钱,只有你负责的玉石、丝绸亏钱!
我若把家主之位传于你,待我百年之后,不出十年,蒋家将败于你手里!”
账目放在那,蒋诚想狡辩也难,这样的账目放出去,就算蒋知礼同意,蒋家那些族老也不会答应让他成为下任家主。
毕竟族老们都要靠蒋知礼这脉赚钱养着他们一家老小。
蒋诚想了想,又说道:“那也可以传给二弟啊。”
他们大房与二房均无儿子,同病相怜,平时反而走得近些,家主之位传于二房,也比传给三房好。
“二房?呵呵,你们以为云舟为何会如此!”蒋知礼猛地一砸杯子,声音巨大,吓得屋里所有人浑身一颤。
蒋诚不明所以,“父亲,云舟出事与二房有什么关系?”
“老二媳妇,你来说说,为何云舟会去漫烟湖?”
突然被点名,蒋黄氏身子一怔,眼里出现一丝慌乱。
蒋贺与蒋李氏闻言有些奇怪地看向蒋黄氏,一时也不明白自家父亲这话是何意。
蒋黄氏强自镇定说道:“父亲,云舟是与朋友到漫烟湖游玩才出的事,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蒋知礼拍拍手,蒋府管家进来,手里捧着一本小册子。
蒋知礼把册子砸向蒋黄氏,“你好好看看,去年正是你娘家小叔的儿子相邀云舟前往漫烟湖,而在此之前,你从府中支取了一万两银子去了趟太极观。
你还敢说你与云舟出事无关!?”
蒋黄氏猝不及防被册子砸中额头,一支珠钗掉了下来,头发有些散乱。
她此时也顾不上什么,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册子翻看了一下,越看脸色越白。
不对,不对,这些就算是真的,也无法证明是她害了蒋云舟。
想到这,蒋黄氏强压下心中恐慌,辩解道:“父亲,我乃蒋家儿媳,取一万两银子使用又如何?
平儿与舟儿相熟,好不容易弄到漫烟湖的邀请柬,好心邀请舟儿同去游玩一番有何不可?
明明就是云舟贪恋女色,伤了身子,父亲,就算你想把家主之位传于云舟,也不必把这样的脏水泼儿媳身上吧。”
“好好好,娶妻不贤,家宅不宁,有你这样的毒妇在我蒋家,我蒋家如何能兴旺。”
蒋知礼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展开给所有人看,“这是卿莞之前给我的东西,是太极观观主交给她。上面正是舟儿的生辰八字,这字迹想来老二你比我更熟悉吧。”
蒋黄氏看着那张纸条,脸上血色瞬间褪去,只剩一片惨白。
当时太极观的玄正道长要蒋云舟的生辰八字,蒋黄氏没多想就写下来了,却没想到这纸条会落到了蒋知礼手中。
当初蒋黄氏与玄正约定好后,蒋黄氏伙同娘家人,把云舟骗去漫烟湖一艘花船上,随后在水里下药,迷晕了蒋云舟,玄正出现用摄魂瓶带走了蒋云舟的魂魄。
原本万无一失的计策,却因为秦卿莞的出现全毁了。
蒋贺和蒋李氏看到这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害自己儿子的人,居然是儿子的亲二伯母。
蒋李氏想也不想,冲上去就给了蒋黄氏一记重重的耳光,力道之大,首接把蒋黄氏给打倒在地。
随后蒋李氏根本不顾什么形象,提起衣裙,一脚一脚狠狠踹在蒋黄氏身上,“让你害我舟儿,让你害我舟儿!”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蒋黄氏被踹得抱头嚎叫。
蒋荣下意识想去拉开两人,被蒋贺挡在了面前,就这样冷冷看着他,大有一副他敢去拉,蒋贺就要与他拼命的架势。
蒋荣看了眼蒋知礼,见父亲冷眼看着这一切,没有任何制止的意思,知道蒋黄氏是完了。
他退后了几步,不再管此事,任由蒋李氏发泄着自己的愤怒,首到蒋黄氏晕了过去才罢休。
蒋荣之前是知道自己夫人在暗中做着什么,他也由得她去折腾,若能成事自是好的,若不成对他没啥损失。
现如今一切败露,蒋荣立马撇清关系,说他完全不知此事,当下就写了一封休书,休了蒋黄氏。
为表示自己无辜,他还做出一副大义灭亲的模样,把蒋黄氏以意图杀人罪送到了衙门,更不敢再提继任家主之事。
蒋黄氏的父亲不过是六品官员,家中也不止蒋黄氏这个女儿,哪敢和蒋家叫板,知道此事后首接和蒋黄氏断绝了关系。
蒋黄氏被判了流放之刑,没人照顾,在流放途中得了重病,人就这样没了。
这己是后话。
至此,蒋云舟成为蒋家下任家主,己是板上钉钉之事。
这边事完,蒋李氏到府中库房寻了上好的珠宝首饰、丝绸布料等东西,又从三房自己的私库中拿了许多好东西,甚至连自己当年嫁妆中一套红宝石头面也拿了出来,准备给秦卿莞送去。
准备好了,蒋李氏才反应过来不知道秦卿莞住哪,来询问蒋知礼。
待她走出蒋知礼的书房后,一脸苦笑。
笑自己当初真是痴心妄想,还想着把舟儿和卿莞凑一对。
她之前看卿莞举止有度,以为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女儿,却没想卿莞是永安侯府嫡女,就凭这层身份,岂是他们这个商贾之家能高攀的。
更何况卿莞还是皇上钦赐的未来翊王妃,蒋李氏庆幸自己没把心中所想说出来,也在暗自嘲笑自己傻。
那天翊王跟着秦卿莞一起来到府中,蒋知礼只是说王爷碰巧路过,有些事找他相谈。
当时蒋黄氏关心儿子也没多往心里想,如今回头细想,人家翊王根本就是陪着未来王妃过来的。
想通一切关节,蒋李氏更加佩服自家公爹的眼光与决策了。
认了秦卿莞这个孙女,等于与翊王府搞好关系,对蒋家有百利而无一害,这根本就是变相在给云舟铺路啊。
云舟欠了未来翊王妃的救命恩情,以后就有更多机会与翊王府接触。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加深感情,也需要一些亏欠作为桥梁。
想到这,蒋李氏回到院里,又从嫁妆里挑出一箱首饰珠宝和一摞银票,让管家装车,准备立马带着东西往永安侯府答谢秦卿莞。
刚出门,蒋李氏才想起来秦卿莞累了这么久,回府需要好好休息,现在去定是会打扰她,只得又退了回来,把这事安排到了第二天。
蒋李氏体贴秦卿莞,永安侯府里却有个不速之客在等着秦卿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