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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迷雾触到云浅睫毛的瞬间，她瞳孔里映出上百个破碎的自己 —— 有的穿着 "江浅" 的粗布麻衣，有的披着兵主传承者的鎏金战铠，还有的戴着玉无尘送的蝴蝶发簪，在无数男人的血泊中微笑。玉无尘的道心光芒在此时化作锁链，将这些幻象锁进识海深处。
"夜无澜！" 她抓住他的手腕，发现对方的瞳孔里全是冰棱倒刺，"看着我！别陷进过去的愧疚里！" 她知道他此刻必定在重温玉无尘为救她而死的场景，那些冰棱是他用血脉凝成的自我惩罚。
夜无澜的指尖掐入她掌心，却在触到战纹的瞬间看见另一个画面：云浅站在法则裂缝前，将他的冰棱刺入自己心脏，嘴角挂着解脱的笑。这个画面与他在秘境核心看到的未来重叠，让他浑身血液几乎冻结。
"龙傲天！" 云浅的厉喝惊醒了正在撕扯自己头发的商人。她看见他的幻象里，无数金币化作锁链将他沉入海底，每个金币上都刻着 "欠债还钱" 的血字，"你的心魔不是亏钱，是害怕自己毫无价值！"
"你怎么知道...!" 龙傲天的瞳孔骤缩。云浅这才惊觉，他的储物戒里藏着无数空白契约，每张契约上都签着他的名字 —— 那是他替家族背负的百亿债务。血色迷雾中的金币锁链，其实是他对 "被利用" 的恐惧具现。
妖族长老的低吼突然变成幼年期的啼哭。云浅转头望去，只见他庞大的妖身正在缩小，鳞片剥落处露出的不是肌肉，而是人类孩童的肌肤。那些肌肤上布满实验伤痕，每道伤痕都在迷雾中渗出妖文，拼出 "血魂宗第 37 号实验体" 的字样。
"原来你才是..." 云浅的话被血无情的狂笑打断。血影从迷雾中凝结，这次他手中提着的不是武器，而是一面镜子 —— 镜中映出云浅的情圣系统界面，180 个目标的头像正在逐个碎裂，每个碎裂的头像里都飞出一句咒骂："骗子"" 利用狂 ""感情小偷"。
"看看你的心魔！" 血无情将镜子推向她，"你以为用道心就能掩盖吗？你根本不敢面对自己对那些男人的... 愧疚！" 当 "愧疚" 二字出口时，玉无尘的道心锁链突然崩断一根，云浅的战纹上浮现出与界面相同的裂痕。
木青的惊呼声从迷雾深处传来。云浅转身看见少年跪在地上，面前摆着无数破碎的符纸，每张符纸上都写着 "师姐是骗子"。他抬头看向她的眼神里，既有孺慕又有恐惧，像被主人遗弃的幼兽。
"木青，看着我的眼睛。" 云浅单膝跪地，任由战纹蔓延至脸颊，"你看到的所有幻象，都是法则对你的试探。" 她握住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让他感受战纹下跳动的心脏，"但这里是真的，我想保护你的心情，也是真的。"
夜无澜的冰棱突然穿透血无情的镜面。在镜面碎裂的瞬间，云浅看见所有心魔幻象都在流血 —— 它们流的不是血，而是金色的法则碎片。原来这些心魔，都是法则为了筛选容器而制造的考题。
"兵主要的不是没有瑕疵的圣人。" 夜无澜的声音带着血雾的沙哑，他的冰莲纹章正在吸收那些金色碎片，"而是能与自己的阴影共存的... 完整者。" 他摊开掌心，里面躺着的正是云浅情圣系统的碎片，"我早就知道你的秘密，从你在听雨阁打翻茶杯的那天起。"
云浅的瞳孔骤缩。她终于想起，那天夜无澜袖口露出的，不是普通的贵族纹饰，而是与气运罗盘相同的星图纹路。原来从相遇开始，他们就都是法则棋盘上的棋子，只是有人选择纵，有人选择掀翻棋盘。
血色迷雾在此刻突然凝结成兵主的轮廓。云浅的战纹与夜无澜的血脉、龙傲天的债务契约、妖族长老的实验伤痕、木青的破碎符纸同时亮起，在兵主掌心拼成完整的法则之镜。镜中映出的不是执掌者，而是五个满身伤痕却依然站立的灵魂。
"通过考验的人..." 血无情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颤抖，"竟然是一群失败者？！"
云浅看着镜中的自己，战纹裂痕处正在生长出新的纹路，那些纹路交织成玉无尘的道心锁链、夜无澜的冰棱、龙傲天的金币、妖族长老的鳞片、木青的符纸。她终于明白，所谓法则审判，不是要他们成为完美的容器，而是要他们承认自己的不完美，却依然选择前进。
"我们不是失败者。" 她握住夜无澜染血的手，看着法则之镜中升起的黎明，"我们是即将重塑法则的... 破局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