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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
杨间房间里之前那短暂而剧烈的能量波动被她感知到了。
哮天犬刚突破时瞬间释放的威压，虽然被杨间尽量压制隔离，但依旧没能完全瞒过隔壁这位感知敏锐的牧家大小姐。
加上杨间此刻虽然精神尚可，但脸色难掩疲惫且眼神深处带着破釜沉舟的锐利，所以她也算是猜得八九不离十。
“没事，刚试验个小魔法，动静大了点，吵到你们了？”杨间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勉强算笑容的表情。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搞钱，实在没心思和牧奴娇客套。
要是平时还能偷窥一下美女的身材，但现在就算了吧。
搞钱要紧啊！
“你说呢？”牧奴娇抿了抿嘴，然后眼神朝着四周瞟了瞟。
杨间目光下意识跟着她，扫过客厅里被能量冲击震得有些凌乱的装饰画。
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刮了刮鼻梁。
虽然杨间依旧没有解释什么，但牧奴娇也并未多问。
他只是淡淡点了点头：“你看起来……有点急？”
“嗯，要出趟远门。”杨间直言不讳，走到玄关拿起外套，“去弄点生活费，你跟大白兔说一声，免得她老给我电话轰炸。”
“生活费？”牧奴娇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字眼，黛眉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果然，生活当中处处都得用到钱。
这个传闻中跟赵满延等人一起坑了大家钱，又强大到超越所有同龄人的天才，竟也会被金钱所困。
甚至需要放弃宝贵的修炼时间，亲自去妖魔横行的险地“弄生活费”？
杨间没等她再说什么，匆匆推门而去。
他现在急需的不是安慰，是钱！
出了门，他直接拨通了赵满延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传来赵满延警惕的声音：“喂？谁啊？催命啊大清早的！老子昨晚心痛到失眠！”
显然他还在肉疼那两亿借款。
“赵乌龟！你他\/妈\/的再狗叫，老子直接放狗咬你了啊！！”
“哈哈哈，老杨啊，这一大早的，怎么这么火气呢，跟你开个玩笑呢。”
“少来，再借我三百万，急用。”杨间开门见山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然后是夸张的哀嚎：“我靠！杨大爷！你是我亲爹啊！前天才拿走两亿！现在又要三百万？！你当我是印钞机啊？！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了啊！”
“租三个品质好点的亡灵器皿，去趟灼原北角的沙惘河，给你刷精魄抵利息。”杨间言简意赅。
“沙惘河？！”
“还刷精魄？！！”
“你疯了吧？！！！”
“那地全是妖魔，源源不断，杀了一批又一批，就算你小子是高阶法师但也会栽那儿吧？！”
“我可是听说，即便是超阶法师！禁咒法师！！都拿这个沙惘河没有半点办法！！！”
赵满延的音调陡然拔高，充满了难以掩饰的惊惧。
“去不去？”杨间声音冷静。
“不去不去不去！打死我也不去！”赵满延拒绝得异常干脆，随即又小声道，“不过……器皿的钱我可以出。”
“卡号给我，我让人买好给你送过去，再给你订好机票。”
“真不明白你图啥，穷疯了也不能拿命去拼啊……”
拿到赵满延的转账信息和承诺后，杨间稍微松了口气。
三百万对于高阶魔法师来说虽少得可怜，却解决了关键的工具问题。
他迅速给系主任发去请假通知。
两个半小时后。
杨间已经坐上了前往敦煌机场的飞机。
等到了之后，再往东北的方向行走便可以很快抵达目的地灼原。
敦煌的干燥热风扑面而来，带着粗粝沙尘的味道。
走出机场，杨间没有丝毫停留。
拒绝了那些殷勤拉客的出租车司机，他辨认了一下方向。
便背着简单的行囊，徒步向着东北方那片泛着土黄与苍茫之色的土地走去。
行囊里，只装着赵满延紧急送来的三个品质极佳的亡灵器皿、一些高能量压缩饼干、一个月量的可以加热的饭盒和十几瓶水。
哮天犬则安静地趴在他的肩上，巴掌大的银亮身躯在烈日下微微反光。
额心那紫色的“王”字纹路若隐若现，锐利的眸子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经历过兽魂的蜕变，它身上的气息更为内敛沉凝。
只有偶尔泄露出的那一丝威仪，让途经荒野时偶尔窥见的低等奴仆妖魔瞬间夹着尾巴逃窜。
路途遥远而枯燥。
参照着地图与手机的卫星定位，杨间以远超常人的脚力跋涉着。
戈壁滩上的沙砾碎石在他脚下发出细碎的声响，偶尔能看到风化得不成样子的古老遗迹残骸，诉说着这片土地的沧桑。
灼目的阳光下，水分迅速蒸发，杨间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高阶法师的强悍体魄和坚定意志支撑着他一路向前。
没有遇到预想中的危险。
这片靠近人类城市却又足够荒凉的土地，强大的妖魔似乎也不愿常驻。
只有一些不入流的沙蜥、土蝎偶尔出没，沙啸虎都算是厉害的妖魔了，但也都远远感应到哮天犬身上那令人心悸的气息。
便早早遁入沙砾深处，或者各自逃窜，消失得无影无踪。
日头西斜，将天地间染上一层瑰丽的橘红。
随着杨间不断深入，脚下的地质开始发生明显变化。
粗粝的砂石逐渐被更细腻的白色沙粒取代，视野也变得越发开阔，直到地平线尽头。
终于，在月上中天之时，杨间停下了脚步。
眼前，一片极其壮阔而又无比诡异的景象铺展开来。
这是一条早已彻底干涸的巨大河床！
沙惘河！！
传说中掩埋了无数生灵的死亡流脉！！！
它之辽阔，远超想象。
河床底部比两边地平线低了足有数十米，形成一道触目惊心的巨大峡谷。
月光是清冷的蓝白色，均匀地洒落在这片一望无际的白色“海洋”上，让河床底部的每一寸沙砾都反射出冰冷而妖异的光。
沙粒极其细腻，如同被碾磨过千万遍的骨粉，铺陈出这庞大到令人窒息的死亡领域。
最窄处，视野所及的对岸也隐没在月色朦胧之中。
看着像是十公里？
但只怕远远不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