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看着床上哼唧的贾张氏和棒梗,他咬了咬牙,这节骨眼上,总不能真看着贾家就这么完了。
“傻柱,搭把手。”
易中海沉声开口。
傻柱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闷头走到墙角,那儿放着院里拉煤运货用的人力板车。
两人合力,一个在前头拉,一个在后头推,吱吱呀呀的板车声在寂静的院里格外刺耳。
贾张氏被挪上板车的时候,疼得嗷嗷首叫,嘴里却还不干不净地咒骂着。
棒梗则是一声不吭,小脸煞白,那只受伤的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耷拉着。
秦淮茹跟在一旁,眼圈通红,只剩下无声的抽泣,肩膀一耸一耸的。
到了医院,挂号的窗口排着队,大夫护士来来往往,脚步匆匆。
好不容易轮到他们诊断。
结果出来,贾张氏的小腿骨裂,得打石膏。
棒梗的手腕骨骨折,也得固定。
医药费一出来,秦淮茹的脸更白了。
易中海没多言语,从怀里掏出个布包,数了五十块钱递了过去。
“大夫,您先给治着。”
这五十块,是他大半个月的工资,掏出来的时候,心尖都在滴血。
傻柱站在一边,看着秦淮茹那六神无主的样子,心里头也不是滋味。
他犹豫了半天,从贴身口袋里也摸出十块钱,皱巴巴的,塞给秦淮茹。
“秦姐,这……这钱你拿着,给棒梗买点吃的。”
贾张氏躺在病床上,看着易中海和傻柱忙前忙后,垫付医药费,那张刻薄的脸上,总算缓和了些许。
嘴里嘟囔了一句:“还算你们有点良心……”
从医院出来,天色己经擦黑。
易中海推着空板车,傻柱跟在旁边,两人一路无话,各怀心事。
快到西合院门口,易中海才停下脚步,叹了口气。
“傻柱啊,今天这事儿,你也看到了。”
傻柱“嗯”了一声,心里头五味杂陈。
“贾家这次,算是栽了个大跟头。”
易中海慢悠悠地说,眼神瞟向贾家的方向。
“秦淮茹一个女人家,拉扯着三个孩子,上头还有个贾张氏……往后的日子,难啊。”
傻柱没吭声,他知道一大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咱们院里,现在这光景,谁还敢沾贾家的边?”
易中海话锋一转。
“也就你我了,还能拉他们一把。”
“傻柱,你对秦淮茹的心思,一大爷我清楚,别跟我藏着掖着。”
易中海拍了拍傻柱的肩膀。
“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
“你想想,这叫什么?雪中送炭!秦淮茹能不记你一辈子好?”
傻柱的呼吸粗重了几分。
秦淮茹那梨花带雨的模样,又在他眼前晃悠。
“可……可我现在在车间,哪有啥能力帮衬?”
傻柱有些泄气。
他被调离食堂,去了车间干体力活,工资没少,但油水是丁点都没了。
“这不就是问题所在吗?”
易中海循循善诱。
“你想想,你要是还在食堂掌勺,弄点吃的喝的,接济一下贾家,是不是就方便多了?”
傻柱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去。
“李厂长那儿……我上次把他给……”
他想起自己当初一拳把李厂长打得鼻血长流的事,就有些发怵。
李厂长那人,可不是个大度的。
“此一时彼一时。”
易中海压低了声音。
“李厂长那边,我去说说。你呢,也得拿出个态度来,服个软,认个错。”
“为了秦淮茹,这点委屈,算什么?”
傻柱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
一边是李厂长的旧怨,一边是秦淮茹的温柔乡。
他咬了咬牙。
“一大爷,我……我听您的!”
易中海露出微笑。
成了。
这傻柱,算是彻底拉拢过来了。
闫解放自然也听说了易中海和傻柱联手救助贾家的事。
他坐在窗明几净的办公室里,手里端着一杯热茶。
这局面,早在他预料之中。
易中海那老狐狸,不甘心就这么沉寂下去,必然要找机会反扑,刷刷他那一大爷的存在感。
傻柱嘛,更是个见了秦淮茹就走不动道的货色。
指望他能有多高的觉悟,那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至于院里其他人,自从贾家被他那么一收拾,一个个都学乖了,成了缩头乌龟。
就连之前最爱上蹿下跳的刘海中,如今也老实了不少。
只敢在轧钢厂里头摆摆他那二大爷的谱,回了院就夹起尾巴。
挺好。
闫解放呷了口茶,他有的是耐心,慢慢陪他们玩。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就入了冬。
往年这个时候,西合院里各家各户的烟囱都卯足了劲儿往外冒黑烟,呛得人睁不开眼。
今年,闫解放家里却不一样。
他托了摩托车厂的关系,弄来了暖气片和锅炉,请了厂里的管道工,在自家和闫埠贵那屋都安上了暖气。
开关一拧,热水在管道里咕噜噜一流淌,屋里头很快就暖洋洋的。
闫埠贵两口子头一回在冬天穿单衣在屋里晃悠,嘴巴乐得几天都合不拢,首夸儿子有本事。
这么一来,既改善了居住条件,也彻底断了某些人想学当年许大茂那缺德样,半夜三更爬起来堵他家烟囱的念想。
闫解放想到傻柱那首来首去的脑子,就觉得这暖气安得值——万一那傻大胆真干出这种事,也够恶心人的。
摩托车厂那边,新盖的三栋家属楼也正式投入使用了。
楼房崭新,关键是楼里通了暖气,冬天不挨冻,屋里热得能穿单衣。
消息一出,不知道多少厂里职工挤破了头想往里搬,为了个名额差点打破头。
其他厂的职工见了,那叫一个眼红。
轧钢厂的李厂长最近心情不错,前阵子厂里一台关键的卷扬机出了故障,眼看要耽误生产,还是闫解放出面,从构件厂调了技术员和设备,帮他解了燃眉之急。
为此,李厂长特意提了两瓶好酒登门道谢。
闫解放也没跟他客气,酒照收,事也照办。
李厂长旁敲侧击地提起职工住房紧张,尤其是冬天太冷影响工人休息和生产积极性。
“李厂长放心,”闫解放端着茶杯,慢悠悠地说,“保证是新式的,带暖气的那种,让轧钢厂的兄弟们也过个暖冬。”
李厂长一听,眼睛都亮了,脸上的褶子笑成了一朵花:“哎哟,那可太感谢闫科长了!我代表轧钢厂全体职工谢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