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深夜的学士府书房，烛火摇曳。福尔康将案上的密信重重拍在梨木桌上，信纸边缘被烛火映得发亮，上面密密麻麻记载着紫薇进京后的行踪。永琪捏着玉佩的手微微发抖，那是小燕子送给他的旧物，此刻却仿佛有千斤重。福尔泰来回踱步，靴跟叩击青砖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永琪，你还记得木兰围场那夜吗？”福尔康突然开口，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小燕子浑身是血躺在担架上，鄂敏那一脚差点要了她的命。若不是令妃娘娘全力救治，我们如今看到的，不过是个替死鬼！”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想起小燕子昏迷时苍白如纸的脸，心口就泛起一阵抽痛。
永琪喉结滚动，眼前浮现出初见时的场景——箭雨纷飞中，那个红衣少女如惊鸿般坠落，鲜血染红了她怀中紧紧护着的画卷。“当时我以为她是刺客...”他喃喃道，“首到在延禧宫醒来，她还惦记着要完成紫薇的嘱托。”
“嘱托？”福尔康冷笑一声，抽出另一封泛黄的书信，“你们看看这封金锁写给柳青的信！”信纸展开的瞬间，永琪和福尔泰同时变了脸色。信中字迹潦草，赫然写着“若小燕子得手，便让小姐坐收渔利；若失败，就将信物首接呈给皇上”。
“好一个坐收渔利！”福尔泰气得踢翻脚边的绣墩，“难怪祭天游行那日，紫薇会突然带着金锁当街大闹！她早就算准了小燕子成了格格，皇上绝不会轻易废黜，所以才要借着‘受害者’的名义，逼皇上下诏认亲！”
福尔康伸手按住躁动的弟弟，目光转向永琪：“还有更细思极恐的。你们可记得，小燕子被封为还珠格格后，宫里突然传出‘民间格格来路不明’的流言？”他从暗格里取出一叠奏折，“这些都是鄂敏弹劾小燕子的密折，而鄂敏...正是紫薇进京后第一个投靠的官员。”
永琪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想起那段日子，小燕子被流言蜚语折磨得彻夜难眠，却还要强颜欢笑安慰众人。而紫薇每次前来探望，都带着悲悯的神情，仿佛真的是个无辜被夺身份的受害者。
“我有个计划。”福尔康压低声音，示意两人靠近，“永琪，你让五皇叔弘昼收紫薇为义女。有了和硕郡主的身份，她既能风风光光出嫁，又能断了对皇室身份的念想。”他的手指重重叩击桌面，“至于那些想借她攀龙附凤的人...”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我自会让他们知道，动我福尔康的人，是什么下场。”
永琪握紧拳头，终于点头：“就这么办！明日我便去找五皇叔。”他想起小燕子在新房里说“我抢了她的一切”时的模样，心中一阵绞痛，“小燕子不该承受这些算计。”
此时，窗外突然传来瓦片轻响。三人瞬间屏息，福尔康抄起案上的佩剑冲至窗边。月光下，一道黑影仓皇逃窜，只留下半截扯断的帕子——正是紫薇常用的湘妃竹纹样式。
“果然来了。”福尔康冷笑，捡起帕子在烛火上点燃，“既然她想偷听，那就让她听个明白。”火焰舔舐着绸缎，映得他眼底的寒芒愈发浓烈，“从今日起，我倒要看看，谁还敢在我眼皮子底下，算计我的福晋！”
而在学士府的角落，紫薇躲在树影里，听着书房传来的话语，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望着那团燃烧的火焰，想起自己曾对小燕子说过的“姐妹情深”，突然觉得无比讽刺。夜风卷起她的裙角，将未干的泪痕吹得生疼，却吹不散这场由她亲手掀起的惊涛骇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