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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子望着金锁远去的背影，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裙摆上的金线绣纹。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细长，与池边紫薇的倒影在水中交错，仿佛两团纠缠不清的迷雾。她忽然想起初见紫薇时，对方握着她的手说"你我姐妹，要同生共死"，可如今，那些誓言却在这场荒唐的婚礼中碎成了齑粉。
"在想什么？"福尔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他伸手将她冰凉的手指裹进掌心，却发现小燕子整个人都僵着。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金锁正扶着脸色苍白的紫薇消失在月洞门后，石板路上还散落着金锁赌气时扔下的帕子。
小燕子低头盯着两人交握的手，声音闷闷的："我抢了她的一切。皇阿玛、格格身份，还有..."她顿了顿，指甲掐进他掌心，"你。"这句话像颗石子投进深潭，惊得福尔康猛地将她转过身来。少女眼中氤氲的水光让他心慌，那里面藏着的愧疚与挣扎，比任何话语都更让他害怕。
"不许说这种话！"福尔康扣住她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将人揉进骨血，"你是固伦公主，是我明媒正娶的福晋！"他忽然想起昨夜她蜷缩在自己怀里，像只受伤的小鹿，此刻却要将自己推出去成全别人，心中腾起一股无名火，"紫薇的事我会解决，但你别想逃！"
小燕子被他勒得生疼，却倔强地仰起头："可我每次看到她哭，就觉得自己像个罪人！"她想起白天敬茶时，紫薇低垂的眼眸里打转的泪水；想起花园里，紫薇对着花灯强颜欢笑的模样，胸口就泛起钝痛，"她才该是站在你身边的人..."
"够了！"福尔康突然低头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唇，带着近乎惩罚的力道。小燕子的挣扎只持续了一瞬，就被他滚烫的气息灼得发软。当他终于松开时，两人的呼吸都急促得可怕。"你记住，"他抵着她的额头，声音沙哑得厉害，"从掀盖头的那一刻起，我要的就只有你。"
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己是戌时三刻。小燕子望着他眼底翻涌的情绪，突然想起昨夜他小心翼翼替自己擦拭伤口的模样，想起他在耳边呢喃"别怕"时的温柔。那些片段与记忆里紫薇和福尔康互诉衷肠的画面重叠，搅得她眼眶发酸："那紫薇怎么办？她那么好，不该..."
"我会让阿玛为她指一门好亲事。"福尔康将脸埋进她颈间，贪婪地汲取着独属于她的茉莉香，"明日我就进宫求皇上下旨，让她风风光光地嫁出去。"他的手掌在她后背缓缓，像安抚受惊的幼兽，"但你要留在我身边，哪也不许去。"
小燕子的手指揪着他的衣襟，最终无力地松开。她知道，自己早己不是那个能在大杂院来去自如的野丫头了。固伦公主的封号、皇上的宠爱、还有眼前这个固执的男人，都成了捆住她的枷锁。夜风卷起池边的落叶，她靠在福尔康怀里，望着天上缺了一角的月亮，轻声说："你要是敢负我..."
"不会。"福尔康捧起她的脸，认真得近乎虔诚，"我发誓，这辈子只护着你一个人。"他的吻落在她的眼角，将未说完的叹息融成缠绵的承诺。而在学士府的另一头，紫薇倚着窗边，看着月光下相拥的两人，终于将珍藏多年的定情玉佩扔进了荷塘。涟漪散去时，只留下满池破碎的月影，映照着各自困在情网里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