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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开始恶化
谢钊的眼神隐隐又开始有种要变呆滞的趋势，对兰舒的指令反应了几秒，最终才动作僵硬地点头离去。
兰舒眼神里难得染上一丝凝重。
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
……
夜晚，和白天说好的一样，谢祖谦亲自过来请兰舒去吃饭。
他穿着一身半旧的中山装，整个人显得精神了几分。
老爷子平时很少穿这样的装束，如今这一身有种回到过去的感觉。
就连花白的胡子和头发都经过精心打理，处处透着认真和正式。
他眼神发亮地在兰舒面前鞠了一躬。
“小姐，请您跟我到前厅用个便饭。”
兰舒的眼神在他衣服上多停留了几秒。
“这衣服倒熟悉。”
谢祖谦顿时眼含热泪，“小姐，这衣服是照着我年轻的时候仿做的，很多年前您还没出现的时候，我就做了这衣服。”
他抹了一把即将掉下来的眼泪。
“只是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穿在您面前！”
兰舒的眉眼温柔了几分。
“很合身，你适合这样的装扮。”
谢祖谦走在前面带路，一边满脸的感动。
“你喜欢的话，我今后常穿就是。”
兰舒却摆摆手。
“现在时代变了，平日里的衣服也还不错。”
“是！”
……
说是吃顿便饭，但实际上十分正式。
各式各样的菜系摆在堂屋的八仙桌上，但菜系都还日常。
靠主位比较近的都是些肉菜，红烧肉，清蒸鱼，还有一道兰舒平日里爱吃的时令青菜。
“小姐，这红烧肉是我亲自做的，我记得早年间您很爱吃，待会儿再尝尝。”
谢祖谦。椅子拉开，一直等到兰舒动作优雅地坐在主位上才坐在她下首。
佣人拿着最后一大盘菜放到兰舒正前方。
兰舒挑了挑眉，这菜倒是搞得神秘，上面还盖了一个银质的精致盖子，里面并没有传出来什么味道。
谢祖谦一脸自豪地打开盖子邀功。
“小姐，我知道您今天回来，特地给你烙了饼！”
“外头的饼比不过家里做的，家里头的锅灶火旺，吃起来肯定香！”
“咳咳——”
坐在下位的玉瑾之和黎晗同时咳嗽了一声。
随后玉瑾之朗润的声音响起。
“爷爷，您烙饼可真是做对了，黎管家什么都会做，就是做饼难吃！”
“恩人在那边，肯定很想念你烙的饼！”
黎晗脸上难得浮现几分尴尬，耳根微微发红。
“今后还要跟您多学学。”
……
桌子上的人逐渐到齐，除了脸色难看的谢珊，其他人都很和谐。
家宴开始，长长的桌上，兰舒只吃了几口，视线就落到了谢钊身上。
他脖子僵硬扭动的时候，甚至会发出骨头碰撞的声音。
但他本人浑然不觉，沉默地咽着碗里的饭，一口菜都没夹。
他吞咽的动作明显很僵硬，像是在吃什么食不下咽的东西，简单的动作。是能够引起他的一阵剧痛，让谢钊禁不住皱着眉。
恶化得太严重了。
他身上的东西不想让其他人看见端倪，却不知道它表现得再明显不过。
吞咽的动作对鬼物来说很痛苦，他们和生前不同，已经不需要通过食物来维持生命，所以再继续摄入这些对他们来说没有用的东西，就会异常痛苦。
也算是给了它些教训。
谢珊看着桌上一派景象，尤其是平日里严肃的爷爷，此刻一脸笑意地不停给兰舒夹菜，就连自己吃东西都没顾上。
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无名火。
那股邪火渐渐压不住，她索性也不再忍耐。
“兰小姐面子可真大，爷爷亲自下厨烙饼，大哥亲自开车去火车站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谢家迎女主人回门呢！”
这话本身就阴阳怪气，她说这话的时候，又伸出被蔻丹染得很漂亮的指甲，在眼前摆弄，丝毫没把兰舒放在眼里。
是十成十的鄙视姿态。
兰舒淡淡抬起眼睛，里面结了一层寒霜，尽是冰冷。
筷子横放在碗上，发出一声轻微的声响，却像是某种信号。
桌上的气氛瞬间降到冰点，仿佛落针可闻。
不光是兰舒眼神发凉，反应最大的是谢老爷子。
他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谢珊，脸色一沉就要拍桌子呵斥她。
“你这丫头怎么回事，对小姐这么不客气，这是你一个小辈应该有的态度吗！”
谢珊不以为然。
她多大的年纪，若是论起辈分来，恐怕我们差不多才是，倒是爷爷您，对他这样的态度，我身为一个后辈都看不惯了！
“你真是放肆！”
谢祖谦正准备继续拍桌，却突然想起兰舒就在他身边。
顿时身边气息收敛。
“小姐，谢珊不懂规矩，之后我会罚她！”
说罢，他紧张地看向兰舒。
可后者早已恢复了进食的动作，连带着他刚才说的话都像是没听见，慢条斯理地夹起一块烙饼，咬了一小口，细嚼慢咽。
淡然的态度显得刚才谢珊的样子就像是在发疯。
顿时显得更没礼貌了。
但兰舒态度淡然，不代表其他人也不介意。
趴在兰舒身边打盹的小鬼忽然睁开了猩红的双眼，下一秒，它咧开大张着的嘴，露出了一个极为可怖的表情。
兰舒心中玩味。
“嗬嗬……”
小鬼经常在她身边，甚至逐渐被养出了一丝人性，身为厉鬼的森森鬼气很少对着身边的熟人展露。
今天又是龇牙，又是恐吓——它倒先生气了。
谢珊见没人理会她，就连爷爷也没有继续责备，心底涌上一丝幸灾乐祸。
什么祖师爷，什么小姐主人，不过如此。
她底下那帮人恐怕早就对她不满了，否则怎么会一句话都不说？
“……”
她美滋滋地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
“呕！”
这是什么情况，这肉分明是热的，怎么到嘴里又腥又凉，还带着一股腐烂的臭味！
紧接着，一股阴冷刺骨的寒风猛地扑到脸上，她的后颈顿时汗毛倒竖！
这是什么情况，真见鬼了！
又一股阴风吹来，谢珊吓得手中的筷子顿时掉在桌上，发出一声很大的响声。
“你到底有没有规矩，平时怎么教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