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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空裂隙的蓝光退去时，苏晚晚闻到了浓郁的沉水香。她踉跄着扶住雕花木柱，抬眼看见鎏金屏风上的鸾鸟图案，指尖触到的不是实验室的金属操作台，而是温润的紫檀木。
“娘娘？您怎么在偏殿睡着了？”宫女的声音带着惶恐，“今日是贤妃娘娘的千秋宴，皇上命奴婢来唤您梳妆。”
镜中映出一张陌生的脸：眉如远黛，唇点绛朱，却掩不住眼底的憔悴。苏晚晚摸着鬓间的翡翠步摇，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这具身体的主人是沈清禾，丞相之女，当今皇上的淑妃，却因家世衰微备受冷落，三个月前更因贤妃设计失足落水，醒来后竟忘了前尘往事。
“梳妆吧。”她按住突突首跳的太阳穴，目光扫过妆奁中的鎏金齿轮纹胭脂盒——与薄夜霆实验室的加密盒如出一辙。
偏殿外突然传来争执声，一道玄色身影掀帘而入，腰间的玉佩在烛火下泛着冷光。苏晚晚的呼吸骤然停滞，那玉佩的纹路竟与她锁骨的齿轮伤疤吻合，而来人俊美的面容上，那双琥珀色瞳孔正带着审视的意味打量着她。
“臣弟参见淑妃娘娘。”男子行礼，声音低沉如前世的薄夜霆，“听闻娘娘落水后记性不佳，特来送件东西。”
他摊开掌心，是枚刻着“霆”字的铜钥匙。苏晚晚的指尖刚触到钥匙，便听见宫女的惊呼声：“王爷不可！这是皇上御赐的鸾凤镜钥匙，岂能轻易示人？”
鸾凤镜在屏风后发出嗡鸣，苏晚晚的齿轮伤疤突然发烫。她想起昨夜梦中的机械女声：“宫斗世界的关键，藏在鸾凤镜中。”
“退下。”她挥手屏退宫女，钥匙插入镜心的瞬间，镜面泛起涟漪，映出贤妃宫中的场景——鎏金香炉里飘出的并非沉水香，而是能致人幻觉的迷烟。
“贤妃想用假孕之事陷害我。”她转身看向男子，“而王爷，是来帮我的，对吗？”
男子挑眉，眼中闪过兴味：“娘娘为何认定本王不是来落井下石的？”
苏晚晚摸着镜中映出的齿轮暗格：“因为王爷腰间的玉佩，与我这鸾凤镜的齿轮纹路同为出自鬼谷的‘双生镜’，而鬼谷传人，从不助纣为虐。”
男子的瞳孔骤缩，伸手扣住她的手腕：“你究竟是谁？”
殿外突然传来太监的唱喏声：“皇上驾到——”
苏晚晚迅速将钥匙藏入袖口，镜中的画面切换成贤妃抚摸腹部的虚假温柔。薄夜霆（此刻应称他为“墨王萧承霆”）退后半步，恰好与她拉开君臣之距，仿佛方才的交锋只是错觉。
“清禾参见皇上。”她福身行礼，注意到皇帝袖口的龙纹刺绣下，藏着一道齿轮状的疤痕——与第十世嬴昭的剑伤位置分毫不差。
“免礼。”皇帝扶起她，目光在她鬓间的翡翠步摇上停留，“贤妃说你久病体弱，今日千秋宴就别去了，好好在宫里歇着。”
苏晚晚低头时，看见皇帝腰间的玉佩空缺处，正是萧承霆所持“双生镜”的另一半。齿轮伤疤在袖中发烫，她突然福至心灵：“皇上可还记得臣妾落水前，曾在贤妃宫中见过一尊送子观音像？”
皇帝的脸色微变，萧承霆的指尖在袖中轻轻叩击三下——那是前世他们约定的“危险”暗号。
“哦？朕倒不知此事。”皇帝转身时，苏晚晚看见他与萧承霆交换的眼神，那是上位者对威胁的警觉。
夜很深时，萧承霆的暗卫送来一盒蜜饯。苏晚晚咬破糖衣，里面是卷成细条的密信：“贤妃的‘龙种’是狸猫换太子，明日巳时，御花园假山上见。”
她摸着密信上的齿轮水印，想起白天在鸾凤镜中看见的场景：贤妃与太医令私通，案头摆着能催生腹部的机械药囊。齿轮伤疤再次发烫，这次竟在掌心映出一行小字：“破局者，双生镜也。”
御花园的晨露未晞，苏晚晚故意绕到贤妃常走的小径，怀中的鸾凤镜钥匙与萧承霆的玉佩产生共振。假山后突然传来婴儿的啼哭，贤妃的轿子猛地停下，她看见贤妃脸上闪过的惊慌，与镜中画面完美重叠。
“这哭声......”皇帝皱眉。
苏晚晚适时跌倒，鸾凤镜从袖中滑落，镜面映出贤妃腹部的机械药囊正在收缩。萧承霆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指尖在她腰间轻叩两下——“时机己到”。
“皇上明鉴！”她叩首在地，“贤妃娘娘根本没有身孕，她用的是鬼谷秘传的‘机械胎衣’！”
贤妃的脸色瞬间惨白，皇帝震怒之下命人搜身，机械药囊的齿轮零件散落一地，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苏晚晚偷偷看向萧承霆，他眼中闪过赞许，却在与她目光相接时迅速收敛，恢复了闲散王爷的模样。
当晚，淑妃识破贤妃假孕的消息传遍六宫。苏晚晚在灯下拆开萧承霆送来的谢礼，竟是支刻着齿轮花纹的玉簪，簪头的明珠轻轻一转，露出里面藏着的纸条：“明日酉时，太液池畔，有要事相商。”
她摸着玉簪的齿轮纹路，想起前世他总在危机时送她机械暗器。窗外，一轮弯月爬上宫墙，她突然明白——在这个没有齿轮机械的古代，他们的羁绊依然藏在细节里，如齿轮般精密咬合，永不分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