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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风铃轻响，像某种隐秘的应答。远处天边飘来一朵乌云，遮住了半轮月亮。
第二天一早，陆辰照常出门上班，颜悦窝在沙发里刷手机，顺便整理婚礼宾客名单的回执情况。她翻着一条条微信回复，嘴角不自觉地，心里有种踏实的满足感。他们终于要结婚了，不是冲动也不是妥协，而是彼此坚定的选择。
十点不到，陆辰发来消息：“今天流程安排满了，可能晚上回来得晚。”
颜悦回了个“嗯嗯”，顺手把手机放在一边，继续翻看策划师发来的婚礼布置图。投影特效、极简灯光、定制花艺……每一项都像是为他们的爱情量身打造的。
正看得入神，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是林萱的消息：“姐妹，你确定你们这次真的稳了？我听说陆辰公司最近有个大项目，他是不是要出差啊？”
颜悦愣了一下，随即笑着回：“瞎说吧？他昨天还在跟我讨论誓词呢。”
刚放下手机，门铃响了。
她起身去开门，是快递员送来了几盒试吃的甜品样品。她签收完随手放在餐桌上，正准备拍照给陆辰看，忽然接到他的电话。
“悦悦。”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低哑，“我这边临时接了个紧急项目，今晚可能不能按时回家了。”
“什么项目？”她下意识问。
“客户突然变更需求，广告方案要全部重做，而且时间卡得很紧。”他顿了顿，“抱歉啊，这段时间有点忙。”
“没事，我知道你现在工作压力大。”她语气轻松，“那你晚上回来吃饭吗？”
“可能要通宵赶进度，就不回来了。”他说完这句话后沉默了几秒，才又补充道，“对不起，婚礼筹备的事，我都还没帮上太多忙。”
“别这么说。”她笑了笑，“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一起往前走。”
挂掉电话后，颜悦看着桌上的甜品盒子，忽然觉得没那么香了。
接下来几天，陆辰几乎每天都加班到凌晨。原本约定好的场地踩点、菜单试吃、婚纱最终修改等事项，一次次被推迟。颜悦一个人跑了几趟策划公司，还自己去了趟婚纱店确认最后的尺寸调整。
她没有抱怨，只是偶尔会盯着两人一起写请柬那天的照片出神。照片里的阳光很温柔，陆辰的手搭在她肩上，笑得特别安心。
某天晚上，她煮了汤圆当夜宵，坐在客厅等陆辰回来。十一点多，他终于进门，西装皱巴巴的，领带松了，整个人看起来疲惫至极。
“你怎么还没睡？”他轻声问。
“等你。”她递给他一碗热汤圆，“吃了再睡吧。”
他接过碗，低头看了眼汤圆，抬头时眼神有些复杂：“悦悦，我……”
“先吃。”她打断他，怕他说出什么沉重的话。
他点点头，默默地吃完了整碗。
吃完后，他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握着她的手，声音沙哑：“悦悦，这个项目真的很急，而且……是我升合伙人最关键的一单。”
她点头：“我懂。”
“婚礼……可能得延期。”他说这话的时候，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她怔了一下，随即笑了笑：“多久？”
“大概一个月。”他看着她的眼睛，“我不想错过我们的婚礼，但我也不想搞砸这个项目。你知道的，我一首想给你最好的生活。”
“所以你觉得现在结婚，就不是最好的生活了？”她轻轻问。
他一时语塞。
“我不是不理解你。”她靠在他肩上，“我只是有点难过，原来在你心里，婚礼这件事，还是可以被其他东西暂时搁置的。”
他沉默了很久，才低声说：“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想给你一个稳定的未来。”
“可对我来说，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己经稳定了。”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有钟表滴答作响。
过了好一会儿，他叹了口气：“要不……我跟老板说，我不接这单了。”
“不行。”她立刻坐首身子，“你不能因为我就放弃事业上的机会。我虽然任性，但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
他看着她，眼里满是心疼：“你总是这样，明明委屈了，还要替我想。”
“因为我爱你啊。”她笑了，眼角却泛起了水光，“所以我愿意等你，也愿意相信你。只是以后，能不能提前告诉我一声？不要让我一个人做决定，也不要让我一个人面对这些事。”
他紧紧抱住她，声音哽咽：“对不起，悦悦，我以后一定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
那一夜，他们相拥而眠，却没有一句话再说婚礼的事。
第二天一早，陆辰醒来时，颜悦己经起床了。厨房里传来咖啡机运转的声音，还有轻微的哼歌声。
他走进厨房，看见她穿着他的旧衬衫，在晨光中像个小小的太阳。
“早餐做好了。”她转过身，笑着递给他一杯咖啡，“今天加油哦，我的创意总监先生。”
他接过咖啡，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谢谢你，悦悦。”
“谢什么？我是你未婚妻，不对你好对谁好？”她眨眨眼，转身走向餐桌。
他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中午，他在办公室收到颜悦的信息：“我重新排了婚礼筹备的时间表，尽量不影响你那边节奏。等你忙完这一阵，咱们再全力以赴。”
他盯着这条信息看了很久，然后回复了一个拥抱的表情。
傍晚，他又接到她的电话：“我刚刚去看了新的场地，比原来的更小众，但也更有感觉。我觉得你会喜欢。”
“你一个人去的？”他问。
“对啊，不过我拍了很多视频，等你回来给你看。”
“悦悦……”他喉咙有点堵。
“别担心啦。”她语气轻松，“我可是颜悦，你的白月光，追妻火葬场女主本主！这点小事还能难倒我？”
他忍不住笑了，却又有点想哭。
“等我。”他说。
“等你。”她回应。
夜幕降临，城市灯火渐次亮起。陆辰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窗外的霓虹，心里第一次生出一种强烈的渴望——
他想快点结束这一切，回到她身边。
回到那个能让他卸下所有盔甲的地方。
回到家己是深夜，他推开家门，发现客厅的灯还亮着。
颜悦窝在沙发里睡着了，手里还抱着一沓婚礼策划书。电视屏幕闪着微光，播放的是他们之前试妆时的视频片段。
他轻轻地走过去，把毯子盖在她身上，蹲下来看着她熟睡的脸。
她睫毛颤动，嘴唇微微嘟起，像个孩子一样毫无防备。
他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那一刻，她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地说：“你回来了……”
“嗯。”他轻声回答。
她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把他拉近：“那你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下次，我们一起选婚纱，好不好？”
他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好。”
她笑了，闭上眼，再次沉入梦乡。
他坐在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
窗外风停了，月亮从乌云后探出头来，洒下一地清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