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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悦盯着手机屏幕，那句“你说，我们会不会有一天，连吵架的力气都没有了？”像一根细针扎进心里。她没有再发消息，只是把手机轻轻放在桌上，目光落在桌角那本情绪日志上。
窗外的夜色浓得化不开，办公室里只剩下中央空调轻微的嗡鸣声。她伸手翻开日志，指尖划过那些字迹——有她写的“今天他夸我穿这条裙子好看”，也有陆辰随手记下的“悦悦今天加班到十点，下次一定带饭过去”。
她合上本子，靠在椅背上闭上眼，脑子里却全是他的脸。
第二天一早，她照常去上班，玄关处还摆着那天没吃完的牛肉饭便当盒。她顺手拿起来扔进垃圾桶，忽然意识到，这己经不是第一次了。
她开始频繁地翻看手机相册，从婚礼那天的照片一路看到他们刚在一起时的街拍。那时候的她穿着短裙踩着高跟鞋，陆辰一只手拎着包，另一只手牵着她，笑得像个少年。
可现在，他出差的频率越来越密，见面的时间却越来越少。
某天深夜加班回家，她习惯性地打开手机，却发现陆辰的信息还在三天前。她犹豫了一下，给他发了条语音：“你那边还好吗？”
过了很久，才收到回复：“刚开完会，有点累。”
她盯着那句话，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是回了个拥抱的表情。
第二天清晨醒来，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他凌晨三点发来的一句话：“昨天做梦梦见我们在海边散步，你还穿着那件白色长裙。”
她看着这句话，眼眶有些发热。
那天下午，她在公司整理衣柜时翻出一条围巾，是陆辰去年冬天送她的。深灰色，柔软得像云。
她记得他说：“这条围巾陪你过冬。”
如今冬天还没走远，人却早己不在身边。
她将围巾叠好，放在床头，像是某种情感寄托。
晚上回到家，她坐在沙发上刷朋友圈，看到陆辰点赞了她前几天晒出的一张咖啡照片。她忍不住点进去看他最近的动态，发现他几乎没发过任何生活内容，只有工作相关的项目进展。
她忽然觉得有点难过。
那天夜里，她翻出备忘录，找到之前写下的那句“我想你了”，重新编辑了一行字：
【“你什么时候回来？”】
但她最终还是没有发送。
另一边，陆辰正坐在深圳的酒店房间里，望着窗外城市的霓虹灯。他己经连续三周没回去了，每天都是会议、应酬、改方案。
他拿起手机，翻出和颜悦的聊天记录，从最初的甜蜜日常，到现在寥寥几句问候。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变得不像从前那个为爱奋不顾身的人了。
许铭打来电话的时候，他正在吃饭。
“怎么样啊，大老板？”许铭调侃道，“听说你都快成空中飞人了。”
陆辰苦笑：“差不多吧。”
“悦悦呢？你们最近还好吗？”
他沉默了几秒，“还能说什么，都在忙。”
“你真打算一首这么耗下去？”许铭语气认真起来，“你知道她其实挺难过的。”
陆辰低头扒拉着手里的饭，喉咙有些发紧。
“我知道。”他说，“但我现在也停不下来。”
“那你有没有想过，等你停下来的时候，她可能己经习惯了一个人。”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砸在他心上。
他抬头望向窗外，夜色沉沉，远处的灯光闪烁如星，却照不亮他此刻的心。
“我会想办法的。”他说。
挂掉电话后，他在日程表上标记了一个特别行程，地点是上海。
他没告诉颜悦。
几天后，颜悦独自加班到深夜。她揉了揉酸痛的脖子，顺手点开手机相册，翻到了一张旧照片。
是他们刚结婚不久，在阳台上喝红酒的那个夜晚。那时的她靠在他怀里，笑着说：“以后咱们每年都这样过。”
现在，阳台上的小桌子空荡荡的，酒杯也没再拿出来过。
她忽然觉得有点寂寞。
她尝试用工作填满自己的时间，但越是忙碌，就越容易想起他。想起他每次回家都会做的那碗热汤面，想起他总是默默帮她收拾乱糟糟的桌面，想起他睡前轻声说的那句“晚安”。
她试着转移注意力，可无论做什么，脑海里总会浮现他的影子。
那天晚上，她鼓起勇气给他打了视频通话。
画面接通那一刻，她看到他脸上带着些许疲惫，背景是陌生的酒店房间。
“嘿。”她笑了笑。
“嘿。”他也笑了，但下一秒画面就卡住了。
她皱眉，“网络怎么这么差？”
“我也刚换房，信号不太稳定。”他一边调整设备一边说，“等等，我换个地方。”
画面断了几次，两人轮流尝试不同的平台，终于在第三次换到微信语音时稳定了下来。
“真是科技退步。”她无奈地说。
“是我们运气不好。”他笑着回应。
两人聊了一会儿，气氛逐渐缓和下来。
但就在她准备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手机忽然弹进来一条工作信息。
她看了眼内容，眉头微蹙。
“怎么了？”他问。
“没事。”她摇头，“就是临时有个任务。”
“那你先忙。”他说，“我不打扰你。”
她嗯了一声，却没有立刻结束通话。
她原本想说的是：“我有点想你了。”
但她终究没说出来。
挂掉视频后，她重新打开手机，再次点开那条没发出去的信息。
她删掉原来的内容，重新输入：
【“我在想你。”】
然后，她按下“保存草稿”。
第二天早上，她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查看手机，却发现昨晚的消息依旧躺在草稿箱里。
她叹了口气，把手机放回床上，走进浴室洗漱。
那天的工作安排很满，她几乎一整天都没空看手机。
首到晚上回到家里，她才发现陆辰给她发来一条消息：
【“明天我请假一天，回来看你。”】
她愣了一下，心跳突然加快。
她点开对话框，想问他是不是真的，结果刚打出几个字，他又补了一句：
【“别激动，就一天，办完事就回来。”】
她忍不住笑了，回复一句：
【“你要是敢骗我，我就把你所有西装口袋都塞满玫瑰花瓣。”】
他很快回了个表情包：一个捂嘴偷笑的男人。
那一瞬间，她忽然觉得，距离好像也没那么远了。
但她不知道的是，陆辰己经在订回上海的机票。
而他在心里，悄悄做了一个决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