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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蹲在厨房门口，手里握着一把酸笋，眼神飘忽不定。外头的议论声像蚊子一样嗡嗡地往耳朵里钻，听得我头皮发麻。
“完了完了……这下真完了。”我喃喃自语，“一个外号而己，怎么就传得到处都是？”
春桃端着一盆菜走过来，小心翼翼地问：“姑娘，您听说了吗？现在连街边卖糖葫芦的小贩都在念叨‘金玉其外’了。”
我翻了个白眼：“你这是在安慰我吗？”
她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
我叹了口气，把酸笋扔进筐里，拍了拍手站起来：“不行，我得想办法补救！不然沈大人怕是要把我赶出府门？”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是管家的声音：“程姑娘，宰相大人请您去书房一趟。”
我心头一紧，差点没站稳：“不会吧？这么快就召见？该不会要当场赐死我吧？”
春桃赶紧扶住我：“姑娘别怕，大人可能只是想问问情况。”
我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襟，心里默默祈祷：希望他今天心情好点，别拿我当午膳的下酒菜。
走进书房的时候，沈清晏正坐在案前批阅奏折，眉头微皱，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我站在门口，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大人……您找我？”
他抬起头，扫了我一眼，淡淡道：“进来吧。”
我硬着头皮走进去，心里跟揣了只兔子似的，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他放下笔，看着我，语气平静：“那些外号……是你起的？”
我咽了口水，点了点头：“是……是我一时兴起，胡乱写的，没想到会传出去。”
他沉默了几秒，忽然开口：“你知道赵尚书现在是怎么看我的吗？”
我一愣：“怎么看您的？”
“他说我在府中豢养妖言惑众小人！”他声音冷淡，却并没有太大的怒意。
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解释：“我不是有意冒犯朝中重臣的！我只是……只是觉得好玩儿”。
“好玩？”他挑眉，“你觉得给礼部尚书起个‘金玉其外’很好玩？”
我讪笑：“其实也不全是瞎编的嘛，赵尚书确实爱面子，家里金银珠宝堆成山，对百姓却抠门得很……”
“够了！”他打断我，“以后不准再做这种事！”。
我点头如捣蒜：“知道了！知道了！以后我改行讲段子，不写外号了。”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忽然轻叹一声：“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一怔：“啊？”
“从你进府以来，做的事没有一件合乎规矩？”他缓缓说道，“可偏偏……总能让人忍俊不禁”。
我眨眨眼，有点懵：“所以……您不生气了？”
他嘴角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淡淡道：“你想弥补的话，不如做顿饭赔罪？”。
我眼睛一亮：“真的假的？您居然让我做饭？”
“嗯！”他点点头，“今日我未曾用膳，你若做得好，便既往不咎！”。
我立刻来了精神，转身就要往外跑：“那我现在就去做！保证让您吃得满意！”
“等等。”他叫住我，“别又是螺蛳粉，我不喜欢那味道。”
我回头一笑：“放心吧，这次换个口味，给您来个‘清晏小炒’！”。
说完我就冲出了书房，一路狂奔到厨房，一边跑一边兴奋地嘀咕：“终于有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了！这次一定要露一手。
一个多时辰后，我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清晏小炒”走进书房，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
“来啦来啦！”我招呼道，“这是我特制的招牌菜，专为大人量身打造！”
沈清晏抬头看了我一眼，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放进嘴里。
我紧张地盯着他的表情，生怕他一口吐出来。
他咀嚼了几下，神色微微一变，随后缓缓点头：“味道不错。”
我顿时喜笑颜开：“真的吗？那您多吃点！我还做了汤！”
他果然又夹了几口，动作渐渐放松了些。
我趁机坐下来，一边给他添茶一边问：“大人，您平时都吃些什么呀？要不要我每天给您做个食谱？”
他瞥了我一眼：“你还有这个心思？”
“当然有！”我信誓旦旦，“我可以搞个‘沈府私厨定制套餐’，主打养生健康，搭配宫廷秘方，保证让您龙体康健！”
他被我这一通输出整得有点懵，随即摇头轻笑：“你这张嘴，倒是有几分伶俐。”
我一听这话，心里美滋滋的，感觉今天的危机算是过去了。
我们就这样一边吃饭一边聊天，气氛竟然难得地轻松起来。
我给他讲了几个现代的趣事，比如“外卖小哥送错餐”，“办公室摸鱼大法”，他听得半懂不懂，却也没有打断，反而偶尔还会问我几句细节。
眼看天色渐晚，外面突然下起了大雨，豆大的雨点砸在窗棂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我一看这阵势，赶紧起身：“哎呀，这雨下得不小，我得赶紧回去了，不然淋湿了可不好。”
沈清晏却站起身来：“先避避雨吧。”
我愣了一下，点了点头：“那……谢谢大人。”
他带我走到庭院中的亭子里，两人并肩站着，望着远处朦胧的雨幕。
雨水顺着亭檐滴落，在石阶上溅起一朵朵水花。
我偷偷瞄了他一眼，发现他竟没有平日里的那种疏离感，反而多了几分温和。
就在这时，一道闪电划破天际，惊雷炸响，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却被他轻轻拉住。
“小心脚下。”他低声说。
我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差点踩到一块湿滑的青砖，顿时心跳漏了一拍。
他松开手，却没有离开的意思，而是静静地看着我。
我也仰头看着他，忽然发现，原来这位冷面阎罗，也有温柔的一面。
雨还在下，风也有些凉，但我心里却是暖的。
这一刻，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悄悄改变。
“你说……以后还会给我做饭吗？”他忽然开口。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当然啦，只要您不嫌弃我做的菜太辣。”
他嘴角微扬：“那就……多谢了。”
我还没来得及回应，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大人！宫中有急事召见！”一个小厮气喘吁吁地跑来。
沈清晏神色一凛，迅速起身往外走。
我站在亭子里，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刚才那一瞬间，是不是……心动的感觉？
“喂，你说你是不是有点喜欢他了？”我对着自己嘀咕了一句。
雨还在下，打在我脸上，凉丝丝的，像是提醒我别太得意忘形。
我甩了甩头，转身往回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