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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子的指尖重重戳在账本"陈德海"三个字上，胭脂染就的蔻丹几乎要划破纸面："皇额娘！这个陈德海的籍贯写着海宁陈家，和陈知画分明是同乡！"她猛地抬头，杏眼里燃起警惕的火光，"您还记得吗？上个月御膳房送来的鸭子全是臭的，御茶房的龙井也换成了粗茶！"
皇后手中的护甲划过账本边缘，发出细微的刮擦声。她凝视着密密麻麻的账目，突然冷笑出声："好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容嬷嬷！"
"老奴在！"容嬷嬷立刻从屏风后转出，三角眼凶光毕露。
"去御膳房，把这个陈德海给本宫捆来！"皇后将账本甩在地上，"再把内务府总管也叫来，本宫倒要看看，还有多少蛀虫藏在暗处！"
半个时辰后，御膳房杂役陈德海被五花大绑押进坤宁宫。他肥头大耳的脸上满是冷汗，膝盖刚触到青砖就开始磕头如捣蒜："皇后娘娘饶命！小人、小人只是..."
"只是什么？"小燕子蹲下身，手中的绢扇挑起他的下巴，"听说你上个月采购的鸡蛋，每个都比市价贵三倍？"她突然猛地甩开扇子，陈德海的脸重重磕在地上，"是不是陈知画让你这么干的？！"
"不不不！"陈德海拼命摇头，发髻都散了开来，"是、是知画格格的阿玛...陈阁老派人送来书信，说只要小人..."他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脖颈后的冷汗却顺着衣领往下淌。
殿内气氛瞬间凝固。皇后缓缓起身，凤袍下摆扫过满地账本："陈阁老？"她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他一个外放官员，竟敢插手宫内采买？"
正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喧哗。陈知画跌跌撞撞冲进来，发间的珠花摇摇欲坠："皇后娘娘明察！父亲绝无此意！定是有人故意攀扯陈家！"她转向小燕子，眼中含泪，"格格与知画有误会，何苦要牵连家人？"
"误会？"小燕子突然笑出声，从袖中掏出张皱巴巴的纸条，"这是御膳房小厨子交给我的密信，上面写着'陈大人吩咐，宫中采买油水丰厚，务必...'怎么，这也是误会？"
陈知画的脸色瞬间惨白。她踉跄着后退半步，却见永琪不知何时站在殿门口，目光冰冷如霜。往日里温柔的五阿哥此刻攥紧拳头，指节泛白："知画，你当真让陈家插手宫中事务？"
"五阿哥！"陈知画扑上前，却被永琪侧身避开。她摔倒在地，绣鞋上的珍珠滚落一地，"知画只是想...想为五阿哥分忧！父亲说，只要掌控了采买，日后..."
"住口！"皇后突然拍案而起，青玉香炉里的香灰都震了出来，"好个'日后'！你是盼着永琪登基，好让陈家把持后宫？！"她转向乾隆，"皇上，此事若不严惩，皇室威严何在？"
乾隆的脸色阴沉得可怕，龙袍下的双手紧握成拳。他看着陈知画狼狈的模样，突然想起前日她在御花园"晕倒"的作态，怒意更甚："传旨！陈德海即刻杖责八十，逐出京城！陈阁老着吏部严查，若有贪腐..."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陈知画，"知画既管教不力，便去慎刑司领二十板子，好好反省！"
陈知画瘫坐在地，耳边嗡嗡作响。她看着永琪决然离去的背影，听着皇后厌恶的冷哼，终于明白自己精心编织的网，终究是把自己困在了最深处。而小燕子站在光影里，手中账本猎猎作响，眼中闪烁着胜利的光芒——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她终于扳回一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