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鸢。”
她突然转向乔知鸢,眼神里带着强硬的暗示,“你快看看你妹妹,她都是为了你。”
乔知鸢静静地站着,没有说话。
乔振邦被乔知鸢那无声的嘲讽看得心头火起,却又发作不得。
他硬着头皮,对着全场宾客,提高声音,试图盖过那无声的尴尬:“一点小插曲,不足挂齿,知鸢刚才的演奏,想必大家也感受到了,非常精彩,充分展示了我们乔家女儿的多才多艺。”
男人生硬地夸赞着,试图将话题强行拉回正轨,“也感谢雨薇的用心良苦,现在,请大家继续享受宴会。乐队音乐!”
秦朗半晌才咂咂嘴,压低声音对沈聿道:“我的天,这乔家的戏码,比八点档还精彩,强行挽尊,指鹿为马,这脸皮啧啧,佩服佩服,不过……”
他看向依旧站在钢琴旁,仿佛周遭一切喧嚣都与她无关的乔知鸢,眼神里充满了惊叹,“乔大小姐真是绝了,心理素质稳如泰山,你看她那眼神,跟看跳梁小丑似的。”
祁砚礼放下空杯,目光追随身影消失在通往侧廊的门口。
没有丝毫犹豫,对身边的秦朗低语一句“失陪”,便迈开长腿,悄无声息地离开。
后花园,乔知鸢倚栏杆上,微微仰着头,侧脸线条在月色下勾勒出清冷而优美的弧度,晚风拂过,撩起她颊边几缕散落的乌发。
整个人如同一尊遗世独立的月光女神像,周身萦绕着拒人千里的寒意。
祁砚礼在距离她几步之遥处停下。
他没有出声打扰,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深沉地凝视着她的背影。
月光同样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和深邃立体的轮廓,深灰色的西装仿佛融入了花园的暗影。
唯有一双眼睛,在夜色中亮得惊人,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
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远处湖水的轻拍岸响交织。
“乔小姐似乎格外钟情于月光?”
祁砚礼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悦耳,如同大提琴的弦音,在这静谧的花园里显得格外清晰,却不显突兀。
乔知鸢的身影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但并未回头。
她望着那轮明月,声音清冷:“总好过宴会厅里人们虚伪的目光。”
她的话语带着讥诮,首指方才的闹剧。
祁砚礼唇角微勾,非但没有因她的冷淡而退却,反而向前迈了一步,与她并肩站在了栏杆旁。
两人之间隔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不远不近,既不会唐突,又能感受到彼此的存在。
他侧过头,目光落在她线条优美的侧脸上。
“方才那一曲。”
他开口,声音里有一丝回味,“堪称惊世之作,乔小姐对音乐的驾驭令人叹为观止。”
乔知鸢终于微微侧过脸,清冷的凤眸第一次正眼看向身旁的男人。
祁砚礼的轮廓深邃,鼻梁高挺,薄唇抿着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睛尤其引人注目,深邃如寒潭。
“祁砚礼。”他主动出声。
“祁先生过誉了。”乔知鸢的声音依旧平淡,听不出情绪,“不过是一时兴起。”
祁砚礼见她兴致不高,聊了两句就识趣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