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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园的紫藤架下，永和宫的宫女捧着茶盏经过时，正巧听见几个小太监压低声音议论："您听说了吗？那位女扮男装的燕将军，竟要成咱们太师夫人了！"话音未落，廊下扫落叶的老嬷嬷"嗤"地笑出声："沈太师府门前的门槛，上个月刚被求亲的媒婆踏断了两根，谁能想到......"
这阵惊涛骇浪般的传言，很快就卷进了重重宫墙深处。乾清宫暖阁内，皇帝着沈砚清呈上的《边塞军备疏》，末尾处还留着小燕子修改的批注，字迹虽娟秀却力透纸背。"当真是奇女子。"他将奏折搁在龙案上，望着窗外纷飞的柳絮轻笑，"朕当年封她'巾帼将军'时，倒没料到沈卿家会动这般心思。"
消息传到阿哥所时，永琪正与福尔泰、福尔康对弈。青玉棋子"啪"地砸在棋盘上，惊飞了檐下的白鸽。"女扮男装、征战沙场......"永琪握着棋子的手微微发颤，脑海中浮现出说书人口中那个英姿飒爽的身影，"这等传奇，倒比《木兰辞》更精彩三分。"
福尔康擦拭着腰间佩剑的动作顿住，剑穗扫过绣着蝙蝠纹的靴面："听闻燕将军单枪匹马斩敌主将时，太师就在十里外的营帐中观战。"他目光深邃地望向宫墙外，"沈太师看似清冷，实则比谁都看得通透。"
坤宁宫内，皇后对着铜镜摘下凤钗，望着镜中端庄的面容幽幽一叹。案头摊开的《孙子兵法》被风吹得哗哗作响，她指尖划过"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字句，忽然想起选秀那日，老祖宗说"女子应以贤淑为德"。"若能提枪上马......"她轻声呢喃，窗外海棠花瓣落在兵法书上，洇开一片胭脂色。
延禧宫里，令妃正对着画师描绘新得的西洋自鸣钟，听闻此事时，画笔在宣纸上晕开一团墨渍。"快与本宫细细说来！"她攥着宫女的手腕，眼中闪着兴奋的光，"女将军、权臣......这故事若是编成戏本子，定能让畅音阁座无虚席！"说着，她又惋惜地摇头，"只可惜，咱们这些被困在宫里的人，只能隔着宫墙听个热闹。"
而在慈宁宫内，太后手持佛珠，望着沈砚清送来的谢恩折子，金丝绣着福寿纹的袖口滑落，露出腕间翡翠镯子。佛堂烛火摇曳，将折子上"恳请赐婚"西字映得明明灭灭。"哀家还记得燕丫头封将那日，在金銮殿上腰杆挺得笔首。"太后轻笑出声，檀木佛珠碰撞出清响，"沈砚清这小子，倒比哀家预想中更有魄力。"一旁伺候的嬷嬷试探着问："太后，这桩婚事......" "情之一字，最是难得。"太后阖目诵经，声音混着缭绕檀香，"况且，有这样的孙媳妇，倒也给皇家添了几分英气。"
夜幕降临时，沈砚清带着小燕子登上京城城楼。远处万家灯火如星河坠落人间，她望着曾经浴血奋战的方向，忽然有些恍惚。"后悔入这是非之地？"沈砚清的披风轻轻罩住她单薄的肩头，蟒纹暗纹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小燕子转头望向他，眼中倒映着满城繁华："比起战场，这宫里的刀光剑影才更有趣。"她握紧腰间沈砚清新赠的软剑，剑鞘上雕刻的并蒂莲与他玉带扣上的纹样遥相呼应，"况且，我可不想只做被你护在身后的人。"
沈砚清低笑出声，将她搂得更紧。风卷着远处传来的更鼓声，隐约还夹杂着孩童唱曲的声音："巾帼燕影照山河，权臣情长护娇娥......"两人相视而笑，身后宫墙巍峨，却挡不住这对璧人眼中的万千星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