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的惊呼被裹进绸缎般的衣料里,腰间的臂弯如同铁钳,将她牢牢锁在温热的胸膛前。穿过游廊时,她瞥见廊下伺候的丫鬟们红着脸低头退避,青砖缝隙里的青苔被太师踏碎,发出细微的脆响。往日征战时踏过的尸山血海都不曾让她这般慌乱,此刻却因着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心跳快得几乎要撞碎肋骨。
雕花木门在身后轰然闭合,小燕被轻轻放在铺着软缎的床榻上。檀木床柱上雕刻的并蒂莲缠枝纹在暮色中若隐若现,帐顶垂下的珍珠流苏随着动作轻晃,在她眼前织出一片朦胧的光晕。她慌忙撑起身子,却撞进太师炽热的目光里——那双平日里总含着算计的凤目,此刻燃着汹汹,像是要将她整个人吞噬。
"你...你这是做什么?"小燕的声音发颤,手指死死揪住身下绣着鸳鸯戏水的锦被。太师却不答话,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解着腰间玉带,鎏金兽纹玉佩坠在床沿,发出清泠的声响。他俯身时,月白长衫的下摆扫过她的小腿,混着龙涎香的气息将她彻底笼罩。
"当日在武馆,你问本太师想要什么。"太师的指尖划过她泛红的脸颊,在唇畔停驻,拇指轻轻着她因方才亲吻而微肿的下唇,"现在,本太师便要你看清楚。"话音未落,他的吻己经落了下来,这次不再似先前那般霸道,而是辗转缠绵,像是要将她的每一寸气息都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小燕的挣扎变得绵软无力,当太师的手掌隔着薄衫覆上她的腰肢时,她浑身一颤,下意识地攥住对方的衣袖。绸缎在指间滑动,她摸到衣料下遒劲的肌理,想起战场上自己挥剑时的力道,此刻却被这双手轻易压制。床幔在身侧缓缓落下,将两人的身影笼罩在暧昧的阴影里,珍珠流苏摇晃着,在地面投下细碎的光斑。
"别怕。"太师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他撑起身子,借着透进窗棂的最后一缕天光,细细描摹着小燕泛红的眼角、微张的唇瓣,还有因喘息而起伏的胸膛。那双常年握着奏折和兵符的手,此刻却小心翼翼地拨开她额前的碎发,仿佛在触碰什么稀世珍宝,"本太师说过,要你的岁岁年年。"
小燕望着头顶绣着云纹的帐顶,突然想起出征前那个夜晚,她也是这般躺在床上,满心想着如何在战场上活下去。而如今,身处这深宅大院的床榻间,她却辨不清自己究竟是害怕,还是...期待。太师的吻沿着她的脖颈落下,在锁骨处轻轻啃咬,她忍不住轻颤,双手不知何时己环上对方的脖颈。
窗外的天色彻底暗了下来,烛火在床幔外摇曳,将交叠的身影映得忽明忽暗。小燕在意识模糊前,听见太师在她耳边低语:"明日,随我入宫求旨。本太师要全天下都知道,你是我沈砚清此生唯一的妻。"
夜色渐深,太师府的更鼓声遥遥传来,惊起枝头栖鸟。而那方垂下的床幔内,一场关于爱恨与权谋的纠葛,才刚刚拉开帷幕。
阳光透过窗纱在床榻上织就金网,小燕子指尖无意识着锦被上褪色的鸳鸯纹,昨夜那人掌心的温度似乎还烙在腰间。铜镜里倒映着她凌乱的鬓发,木簪早己不知去向,取而代之的是发间散落的珍珠碎链——那是沈砚清解下束发玉冠时,随手为她别上的。
"吱呀——"雕花木门轻启,沈砚清玄色蟒袍上还凝着晨露,白玉碗里的粥腾起袅袅热气。他将粥碗递到她手边时,袖口滑落半截绷带,淡红血迹隐约可见。小燕子捧着碗的手骤然收紧:"你的伤......"
"不过是今早与御史争执时,被奏折划破了手。"沈砚清笑着按住她欲起身查看的肩膀,指腹擦过她泛红的耳垂,"倒是你,昨夜......"
"别说了!"小燕子慌忙将滚烫的粥送入口中,呛得眼眶泛红。沈砚清低笑出声,伸手替她拭去嘴角的粥渍,指腹的薄茧擦过唇瓣,惹得她浑身一颤。
金銮殿上的日晷刚转过三格,满朝文武的议论声己如沸鼎。小燕子攥着腰间玉佩——那是沈砚清今早为她系上的,刻着"砚"字的螭龙纹还带着体温。当礼部侍郎抛出"出身微末,女扮男装有违纲常"的论调时,她看见沈砚清袖中的手握成拳,蟒纹官袍下青筋微显。
"诸位可知,漠北那场战役的火药配方,是燕将军亲手改良?"沈砚清的声音冷若冰霜,拂袖展开一卷泛黄的战报,"她率领三百死士夜袭敌营时,诸位还在府中饮酒作乐!"他忽然转身,凤目灼灼望着小燕子,"本太师要的妻子,是能在沙场上与我共饮血酒的人,而非躲在后宅争风吃醋的傀儡!"
龙椅上的皇帝抚掌大笑,冕旒晃动间洒下细碎金光:"沈爱卿这护妻心切的模样,倒比奏折上的文字生动多了!"圣旨落下的刹那,小燕子望着沈砚清袍角飞扬的身影,忽然想起初入军营时,那个替她扶住木箱的少年。原来命运早将红线系在硝烟与权谋之间。
宫门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沈砚清的掌心覆上她冰凉的手背。他腰间新换的玉带扣刻着并蒂莲,与她发间珍珠链相互映衬。"后悔吗?"他俯身时,蟒纹官袍扫过她新换的嫁衣,"往后要与我这树招风的权臣共度余生。"
小燕子仰头望进他眼底化不开的温柔,忽然踮脚在他唇上轻啄。远处传来孩童嬉笑,恍惚是武馆里那群孩子在追逐打闹。"沈大人忘了?"她的指尖划过他胸前蟒纹,"我可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将军,还怕斗不过几个迂腐老臣?"
暮色漫过宫墙,两道身影相携走向夕阳。从此以后,江南的武馆里少了位教剑的先生,太师府的书房多了对共阅兵书的璧人。而关于巾帼将军与权臣太师的传说,如同巷口老茶馆里的评书,在糖葫芦的甜香中,代代流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