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阳已经连续两天埋头于堆积如山的资料和冗长的谈话记录之中,此刻他感到头痛欲裂。这些信息实在是多得令人咋舌,而他内心却焦急万分,渴望能够尽快将它们全部读完。但同时,他也深知绝不能敷衍了事,必须认真对待每一份材料。
就在这时,苏阳想起了成飞交给他的另一项任务。大家都已经把事情问得一清二楚,而作为关键人物的苏阳,则被期望着给出一份总结性的东西——要么是一篇详尽的案情分析报告,要么是深入人心的心得体会。面对这样的要求,苏阳知道自已别无选择,只能全力以赴地去完成。
然而,要想成功撰写这样一份关于重大案件的案情分析报告绝非易事。如果没有对整个案情以及违纪人员心理路程的全面了解,就难以深入剖析其中的违纪违法事实,更无法完整清晰地阐述一名高级厅级干部的犯罪行径。可以说,这几乎是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或许对于一个仅有三年工作经验的年轻纪检干部而言,要写出如此规模宏大的文章确实颇具挑战性。但苏阳并非普通之人,他拥有着远超一般人的洞察力和对人性的深刻理解。甚至那些有着十几载纪检工作经历的老手们,在这方面恐怕也要自愧不如。正是凭借这种独特的优势,苏阳坚信自已定能胜任这项艰巨的任务。
其他人现在已经全面收口了,剩下的事就是将其他的涉案人员传唤来进一步核实、取证,大量的工作虽然还在进行,但那些只是案件收尾的部分。对于审查调查工作来说,最关键的部分已经完成,所以大家也就显得比较轻松了。
而苏阳的担子相对来说就有点重了。这是因为成飞有意想让苏阳再进一步加深省纪委领导对他的印象。毕竟,一个好的纪检办案人员也不是好找的,他不但需要丰富的工作经验,更需要有坚韧的心态。苏阳最大的劣势就是工作时间太短,经验当然感觉丰富了,但苏阳的办案过程让其他人无法比拟。原因嘛,无法说的清楚。也许这就是他超人之处。
成飞也曾仔细分析苏阳对于案情分析的入微程度,但也找不到合适的原因来说得清楚。苏阳为什么会找到能攻克吴成军心理的东西,也许是他们这些老纪检太在乎证据了,而忽视了证据之外的情感和人心。
一天,吃过晚饭。苏阳找到成飞,“成主任,我想和吴成军聊聊天,可以吗?”
成飞警惕地问:“还有新的线索?”
“没有!”,苏阳停顿了一下,“我想了解一下,吴成军为什么在他第一任妻子去世后,为什么一直没有再成婚,虽然以后有了十个情妇,但原因是什么?如果他把贪污来的钱都用于结交情妇,但为什么会没有那么早被发现。这不是很正常的事。”
“好吧!我知道你可能思考的比较多一些,这个也可以进一步增加你今后办案的依据性。可以!需要谁来配合吗?”
“那倒不用,让老秦或者老江一个人就行了,我一个人不合适。”
晚上七点,吴成军被带到谈话室。
与之前无数次踏入谈话室不同,当吴成军再次见到苏阳时,心中多了一份坦然。这种感觉并非突如其来,而是在他彻底坦白自已所有违纪违法事实后逐渐形成的。对许多高官来说,当他们毫无保留地交代一切,承担起应有的责任时,便会进入这样一种状态:放下过去的包袱,身心得到放松,思绪也变得空灵起来。此刻的吴成军正是如此,他深知自已曾经犯下的错误,但也明白只有正视问题,才能真正获得解脱。面对苏阳,他不再心怀忐忑,而是以平和的心态去接受即将到来的结果。
“吴主席,你好?”苏阳向吴成军打了个招呼。
“别这么称呼我了,主席这个词眼对于现在的我或者过去的我都是一种讽刺。我所犯下的这些问题,现在想起来,我自已都觉得怎么会如此呢?现在最让我庆幸的是,我还没有将自已所收受的钱转移到国外去。我也从来没有想把钱转移到国外去,我也没有想去国外定居。”
“吴主席,今天我来就是想和你聊聊。我看完你的一些基本资料之后,那是我第一次和你谈,你也表现出了真诚,我想我也会说服办案组,尽可能去帮你实现一些可能的愿望的。”
哄死人不偿命啊!对于这些人,最起码的尊重在大多数时候还是起作用的。因为他们曾经被很多人尊重过,他们也曾想因为尊重而努力为之奋斗过,他们也想在自已最后的职业中被尊重。
“吴主席,我想进一步验证一下,我的一些猜测,不知道您能否真心相告。也算我们只是一次普通的聊天而已。”
“行啊!我现在也没有什么事了,该说的我也都已经告知他们了。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了。你如果还有什么不太清楚或者不明白的,我可以完全告诉你。也算是向你的一种坦诚,希望能换取一些我希望的事情。”吴成军放松地说道。
“那好。吴主席,你的妻子去世后,你为什么一直没有再续弦?当时你还很年轻,是为了你女儿,还是为了进一步取得你老丈人的支持和帮助?虽然,我可能问的有点直接,如果你觉得不想说,也可以?或者,我先说说我的一些想法或者猜测?”苏阳探测性的问了一下。
“无所谓。那你先说一下你的猜测。”
“你的出生时间,也就是档案上的出生年月准吗?”苏阳问。
“那都是父母给予的,我也就是真实填写的,不像一些人,为了升官把自已的年龄乱改一通。”
“哦!那就对了。你之所以不再续弦是因为有人给你说过一些关于你命理的事?”苏阳问道。
吴成军听到这儿,有点不可思议。不光吴成军,老秦和老江也都有点不敢相信,苏阳这次来是想和吴成军说这个。
两人的心里在想,这个是否违反有关规定?
“那是否有人给你说过,你因为命里本身带财过多,又在24岁之后行的财运,所以你在中年之时,妻妾较多,如果结婚的话,可能不利婚姻。这也是你对于青玉离去后或者郑丽丽去世后,你可以重拾信心的原因吧?”苏阳轻轻地说着。
而吴成军心中的惊讶更大。
不由问道:“你懂命理学?”
“知道一些。先前也以为这些都是玄学,只是看着玩的。没有太在意。”
“没错。”吴成军语气迟缓地回应道,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沉重的回忆。“自从我痛失爱妻后,心情极度消沉,便决定外出散心。就在那时,命运似乎有意安排,让我偶遇了一位神秘的道士。他凝视着我的双眼,缓缓吐出一句话:‘施主,依贫道所见,您此生恐不宜再娶。若执意成婚,恐怕将会历经诸多磨难,惹来无尽哀伤之事。’听闻此言,我惊愕不已,追问缘由。那道士却只是摇头轻叹,接着说道:‘人生在世,宿命既定。然而当今时代风云变幻,世事无常,使得任何变数皆有可能发生。换句话说,逆天改命亦非绝无可能。’”